“無聊的鬧劇。”
戰北寒冷淡地評價,“明知自己受騙,還跑到蔣府門口跪地哀求,自尋死路。”
的顯然是那個白衣女子。
此時此刻,蔣府的兩個護衛已經粗暴地抓住了女子,不顧她的哭喊哀求,硬生生往外拖。
女子尖銳絕望的哭喊聲傳遍了半條街,吸引了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
沒有人幫忙。
也沒有人替她求情。
所有人都在置身事外地看戲,指指點點,冷嘲熱諷。
這一幕就好像某種黑色幽默一般,讓人心裡無端泛起涼意。
蕭令月看着蔣府門口馬上要被拖走送官的女子,平靜道:“她确實是自尋死路,輕信他人,糟踐自己,但是這也不全是她一個人的錯。”
在南燕苛刻的禮教約束下,如果沒有人精心哄騙,絕對不會有女子敢在未出閣的情況下,與外人私通,甚至懷孕。
她隻是一時犯傻,信錯了人。
戰北寒嗤笑:“既然受騙,就該及時止損,她卻還自己送上門給人羞辱,怪得了誰?”
“你這就話不腰疼了。”
蕭令月沒好氣地道,“你又不是女人,要知道有些錯誤,對于女人尤其是對于南燕的,根本沒有後悔和止損的機會,何況她還懷孕了。”
戰北寒神色冷淡,顯然不以為然,隻是懶得跟她争辯。
“在南燕,女子閨中失身,輕則被送到尼姑庵落發出家,終身孤苦,重則直接被家族浸豬籠,以死保全家族名譽。”
蕭令月冷冷道:“而她不但失身,還懷了孩子,情況隻會更糟糕。
如果孩子的父親願意承認,她和腹中孩子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不管是被家裡人發現,還是被扭送到官府,都一定會被浸豬籠活活溺死,沒有半點機會!”
戰北寒擰眉,“她不能打掉孩子或者逃跑嗎?”
北秦可沒有浸豬法。
“怎麼打?又不是人人都懂醫術,去醫館配藥,立馬就會被人發現,而且服藥打胎難免留下痕迹,就算外人沒發現,她家裡人難道會不知道嗎?還不是一樣要死?”
蕭令月嗤笑:“至于逃跑,她一個懷着孕的女人能跑到哪去?就算不提錢财和路上風險的問題,在南燕,一個女人想單獨出遠門都是不可能的,沒有父親兄弟或者丈夫的陪同,她連城門都出不去,隻會被盤問然後送到官府,照樣是死路一條。”
真以為南燕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着玩玩的嗎?
這裡的女人,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都同樣的受約束,隻能老老實實遵照着規矩來。
觸線既死!
而且在男尊女卑的風氣下,疼愛女兒的人家不是沒有,隻是太少太少了。
蕭令月上輩子所在的衛國公府,就有比她當時隻大幾歲的庶出姐姐,因為不小心被外人看到了腳,當天晚上就被衛家秘密處死了。
而這件事也促使了蕭令月下定決心,一定要逃出衛國公府,
如果不能離開南燕,那她就女扮男裝,絕對不要過南燕女人這種壓抑的生活。
蕭令月有自知之明,她一個人不可能改變南燕整個國家的風氣,她也沒有那麼多善心和精力,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抛棄身份改換男裝,是她唯一自保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