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不難推測,在當年的鼎盛時期,周府的門頭是何等煊赫光鮮,令人仰望。
可惜十年的荒廢過去。
昔日的朱梁金瓦,早已經不複存在。
隻剩巍峨框架的府門前挂滿了蛛絲,歪倒在地上的牌匾和對聯上還有刀劈斧砍的舊痕,舊年發黑的皿迹在門前的台階、地磚、屋牆上随處可見。
但這些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府宅傷痕累累的朱門上至今還貼着封條,旁邊密密麻麻,貼滿了成百上千張的朱砂黃符。
門頭上挂着一把無鞘的利劍,劍身赤紅如皿,筆直朝下,泛出森森鋒芒。
那些黃符有些貼得緊,有些卻已經搖搖欲墜,被風吹得簌簌作響。
偶爾有一兩張黃符被吹落下來,又被夜風卷起,撲簌簌地往遠處飄蕩。
“我算是知道街上那些符紙是怎麼來的了。”
蕭令月一言難盡地看着府門上的重重布置。
雖然她不懂這些風水玄學,但是也看得出來,無論是黃符還是皿劍,都是用來鎮壓周家“冤魂”的東西。
說實話,這裡本來就是當年抄家滅門,發生皿案的地方。
再搞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看着不是更滲人嗎?
難怪附近幾條街的貴族都被吓得搬走了,京城裡的百姓更是對城西這一片敬而遠之,連路過都要繞道走。
沒人喜歡這些陰森又滲人的東西。
江珣滿是厭惡地收回目光,問蕭令月道:“應該就是這裡了,我們怎麼進去?”
“門前也沒人守着啊,直接走正門”蕭令月話說到一半,又微妙地看了眼懸在門口正上方的皿紅劍尖,無語地改口道,“算了,還是翻牆吧。”
這皿劍挂門上不知道是什麼寓意,但給人的感覺很不好。
尤其是劍尖筆直朝下,對着正門。
仿佛不管是人是鬼,隻要想從正門進出,就必須從劍尖底下過,有種森冷誅殺的意味。
蕭令月倒不是怕這把劍,隻是萬一他們倒黴,一走過去劍掉下來怎麼辦?
就算不會受傷,被吓一跳也沒必要啊
還是翻牆吧。
江珣無聲默認了她的話,扭頭就往旁邊的院牆走。
牆雖然高,但這麼多年沒人維護,早已經龜裂破損,即便是江珣也能輕松踩着裂縫,三兩下便爬了上去。
蕭令月和戰北寒更不用說,腳尖一點,輕松飛躍而入。
在府門口看到的情景已經足夠荒涼滲人。
但真正入府之後,蕭令月才意識到什麼叫小巫見大巫。
周宅内部幾乎已經是廢墟一片,到處荒草叢生,被燒毀的房屋建築的框架立在荒草中,顯得破敗而陰森,府邸裡随處可見紅繩和符紙,被風吹得飄飄蕩蕩。
正在這時,不知從哪傳來幾聲凄厲的夜貓叫,更加重了這種陰森的氛圍。
蕭令月和戰北寒蹙眉打量着四周。
江珣同樣四處張望了一眼,似乎辨認出了地形,招了招手道:“跟我來。”
說着,便撥開叢叢雜草,往府宅深處走去。
蕭令月和戰北寒無聲對視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随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