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院後院都有人巡邏監視的情況下。
最好的潛伏位置,是在屋頂上,這也是大多數人往往會忽略的地方。
夜黑風高。
無月無星的晚上,漆黑的屋頂上就算趴着一個人,遠遠看去也看不出來。
蕭令月伏低身形,悄無聲息的摸索到正屋上方,輕輕用匕首撬開瓦片,露出一道不明顯的縫隙,往屋内看去。
屋内有五個人,比預料中還多一個。
蕭令月輕挑眉梢,仔細看去。
五個人此刻都坐在一張圓桌前,桌子上擺着油燈,映照得每個人的臉孔陰晴不定,神情十分難看。
坐在首位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做富商打扮。
右手旁是唯一一個老人,頭發胡子都白了,看起來像個賬房先生。
剩下三個則都比較年輕,約莫三十多歲,穿着粗布衣裳,袖口收緊,腰間藏着不明顯的武器,每個人手腕上都戴着鐵質的護腕。
蕭令月從屋頂往下看,一眼就認出來,這三個人手上的護腕與“李必懷”是一樣的。
他們應該就是昨天晚上,她和戰北寒跟蹤的那三個神秘的鬥篷人。
都是南燕的死士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中年男人恨恨一拳頭砸在桌上,沉聲怒道,“李必懷突然被殺,把我們的計劃全打亂了,到底是誰幹的?”
老人陰沉着臉:“原本按照計劃,李必懷負責掩護,不方便和我們走太近,以至于他昨晚被殺後,我們沒能第一時間發現屍體,還是縣衙來人我們才知道。
這也就算了。
偏偏縣衙那邊又出了意外,本來說好半個月後才到的京城欽差,今天一早就突然到了。
得知李必懷被殺,欽差直接封鎖了李宅。
我們這些人一個都出不去!
李必懷的屍體也被帶走了,我們還沒來得及看一眼,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中年男人煩悶道:“怎麼死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更可怕的是,李必懷住的屋子離我們都不遠,半夜被殺,你們可有聽到什麼異常動靜?”
他陰沉着臉看向那三個勁裝男子。
三個人沉默的搖搖頭。
中年男人怒極反笑:“廢物!主子派你們來保駕護航,結果你們連李必懷死在隔壁院子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欽差派人來封鎖宅子,隻怕我和嚴老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
三個人起身跪在地上:“屬下失職。”
“現在才說失職有什麼用!”中年男人重重一拍桌子,滿臉怒火。
“還有李必懷,他不是身手很好嗎?被人殺了都沒吭一聲,這就叫身手好!”
“”
三個人被罵的擡不起頭來。
屋子裡的氣氛格外凝重。
蕭令月趴在屋頂上,單手托着臉,饒有興緻的看着他們狗咬狗。
吵起來!
快吵起來!
她巴不得他們多吵一會兒,說得越多,透露的情報就越多。
嚴老同樣不悅的看了三人一眼,又轉頭對中年男人道:“大人請息怒,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責備他們也是無用。還是先想想如今該怎麼做吧!”
中年男人問道:“嚴老有什麼想法?”
“老夫總覺得,事情有些太巧了些。”嚴老眯起眼睛,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