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兩個好像鬧了别扭的好兄弟回到帳篷。

　　關艮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說道：

　　“小葉族長身邊的小夥伴都這麼有意思嗎？”

　　張啟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客為主，問他道：

　　“吳諧，你為什麼在假裝這是第一次見我。”

　　“還有這個化名。”

　　關艮，或者說是吳諧，露出了一個有些做作的意外的表情。

　　表演的痕迹非常明顯。

　　沒有感情，全靠技巧。

　　“族長，你沒有忘記啊？”

　　張啟靈低低地“嗯”了一聲。

　　關艮擡頭看了一眼劉博文剛才特意出來分享給觀衆的這片浩瀚星空，說道：

　　“吳諧這個名字不好啊。”

　　“沒有快樂，沒有和諧。”

　　“做咱們這一行的，封建迷信一點兒還是可以理解的吧？”

　　張啟靈的眼神暗了暗。

　　他知道，關艮說的絕對不是實話。

　　起碼，絕對不全是實話。

　　張啟靈并不繼續追問，而是用非常平淡的陳述的語氣說道：

　　“你不說實話，我就會一直盯着你。”

　　關艮感覺自己這族長都跟葉凡學會了什麼是高情商。

　　他不知道張啟靈還記不記得。

　　但是他是清晰地記得當初霍老太太跪下來給他投誠認族長的時候。

　　他這個族長可是斬釘截鐵地說出了那句：

　　“我不信你。”

　　現在，竟然沒有對他說：

　　“你如果不說實話，我就不會相信你。”

　　而是說的：

　　“我會一直盯着你”這樣的話？

　　關艮倒無所謂一直被自己族長盯着。

　　而是好奇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你知道赫連靖也是假名字嗎？”

　　張啟靈說道：

　　“他的，不是假名字。”

　　“不全是。”

　　關艮點了點頭。

　　感覺跟自己這族長沒有更多的話說了。

　　然而。

　　張啟靈今天的話，卻出奇的多且主動：

　　“葉凡為什麼叫你小三爺。”

　　聽到這個省流，但是倒也沒有完全省流的問題。

　　關艮先是反應了一下。

　　最開始，他以為自己這族長是忘了自己曾經确實是還有：“小三爺”這個稱号的。

　　但是他又很快否認了這個可能性。

　　不為别的。

　　就為了他所了解的自己族長并不會好奇很多事情的性格，就能夠完全否定這個想法。

　　自己這族長好奇的并不是自己為什麼有小三爺這個稱号。

　　張啟靈好奇的，是葉凡為什麼會知道他這個稱号。

　　然而。

　　如果張啟靈真的隻是單純的好奇他為什麼會有小三爺這個稱号的話。

　　關艮覺得自己還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他如果好奇葉凡為什麼會知道這個稱号的話。

　　關艮覺得自己作為當事人，是比張啟靈更加好奇這件事情的。

　　并且。

　　葉凡知道這個稱号并不是最令他在意的。

　　最令他在意的是。

　　當這個稱号第一次在葉凡無意識的情況下提出來的時候。

　　關艮自己也并沒有覺得奇怪。

　　他的第一反應，是瞬間習慣了葉凡的這個稱呼。

　　更甚至，在他的腦海深處，竟然産生了一絲懷念的想法。.Zx.

　　好像他之前，真的曾經被葉凡這樣稱呼過一般。

　　因此，對于張啟靈最想知道的這個問題。

　　關艮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他又不想像是幾年前的自己一樣，在不知道的問題上就乖乖地回答自己也不知道。

　　像個憨包一樣。

　　于是，關艮裝傻，回答了他明明知道張啟靈并不感興趣的問題：

　　“你不是記得我姓吳嗎族長。”

　　“那你應該記的最開始我們見面的時候，帶着我的不是我的二叔，是我的三叔吧？”

　　聽到這裡，張啟靈就已經知道關艮是不想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了。

　　雖然關艮還在講着他小時候就是喜歡跟自己的三叔混的故事。

　　但是張啟靈已經非常自覺地開始無視了他接下來的話。

　　不聽了。

　　但是張啟靈能夠明顯地感覺到。

　　關艮和他之前所認識的吳諧，存在着相當大的變化。

　　第一班守夜很快就過去了。

　　期間沒有出現任何差錯。

　　第二班很準時地來跟他們換了班。

　　潘志和白昊接替了剛才張啟靈和關艮的位置。

　　兩個人都十分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張啟靈和關艮離開的方向。

　　确定了張啟靈和關艮都進了帳篷，白昊才開口說道：

　　“九門的人是不是關系都不怎麼好啊？”

　　“潘哥，你之前不是跟解老闆一起幹活嗎？”

　　“感覺解老闆對自己族長也沒什麼尊敬吧？”

　　潘志扯了扯嘴角，說道：

　　“這，可能這就是一種……”

　　潘志也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思索了片刻。

　　他才想起來自己的老東家解與臣經常會提起來的一個詞彙：

　　“這可能就是一種企業文化吧。”

　　白昊還是有些茫然，并且表示自己并不認同她潘哥的這個說法。

　　他們這班守夜的人，沒有九門的成員。

　　除了潘志和白昊，剩下的是黎蔟和諸葛清以及一定要幫忙的張強和黑熊。

　　因此，白昊毫不忌諱地哼了一聲，說道：

　　“我看，他們就是覺得我們的小族長更好。”

　　“想把我們小族長搶走呢吧！”

　　“要是我，我也更喜歡我們的小族長。”

　　“哼！”

　　雖然白昊這話，話糙理不糙。

　　但是，潘志還是提醒道：

　　“小白，這話在我們面前說說就算了。”

　　“可千萬别讓他們幾個聽見啊。”

　　白昊點點頭，說道：

　　“哎呀，我當然知道了啊潘哥。”

　　“而且，有更多的人護着我們的小族長也挺好的。”

　　白昊說着，語氣忽然變得傷感起來：

　　“雖然，覺得有小族長在，有守龍九門的族長在。”

　　“我們一定可以順利地找到之前千百年來先輩們都沒有找到的雙龍共存的辦法。”

　　“但是如果真的到了最後，我是說如果。”

　　“我們沒有成功的話，我真的更希望我們的小族長留下來。”

　　潘志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

　　“放心吧，我們都在，沒人動得了他。”

　　“我們不會看到小族長先死的。”

　　“因為，到時候，我們一定會死在他的前面。”

　　白昊堅定地點頭，嗯了一聲。

　　兩個人的對話聲音很小。

　　沙漠夜裡随便一陣風就能吹散。

　　但是兩個人都清楚，這個承諾，是很重的。

　　比這濃濃的夜色，還要重。

　　無事發生，第二班順利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解與臣來接班的時候。

　　注意到白昊竟然用一種小狗護食的眼神看着他。

　　雖然白昊很快又恢複了自己那青春活力美少女的樣子。

　　但是解與臣還是注意到了這一點：

　　“你們在說完我壞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