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怕。”我沉下聲,“‘麻煩’這種東西,隻能添給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嗯?”朱蓉好像不太理解。
我笑起來,這句話還是霍嘉沅教我的。
……
那天之後我沒再去找朱蓉,我也試過給自己斷藥,用超負荷的訓練讓自己筋疲力竭,試圖睡的更安穩。
不過一切都是徒勞。
我不光睡不安穩,還徹夜失眠了。睡眠的缺失讓我脾氣開始暴躁,白天精神不濟,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整夜難眠。
我這樣的狀态不得不休息一段時間。
在一段時間沒去拳館之後,有一天朱蓉找到我的住處。她敲門的時候我有一絲詫異,平時我這裡除了霍嘉西,基本沒有人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我愣了愣神。
朱蓉微笑着,給我看了看她拎着的啤酒和食物。她買了很多東西,挺沉的,我不好意思讓她一直站在外面,就側身讓她進來了。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啊。”她笑道,“你又不是住在深山老林,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
我點點頭,她已經走到客廳裡了,而我還站在門口。
“這是你家,你幹嘛那麼拘束?”她指了指沙發,又笑道,“我能坐嗎?”
“哦,當然……”
我請她坐下,又倒了水。我家裡陳設十分簡單,東西也少,沒有飲料可以招待她。
朱蓉打開兩罐啤酒,然後遞給我。
我搖了搖頭。
我不跟女人喝酒,除了霍嘉沅。
朱蓉笑的有些尴尬,手擎在半空停了一會兒,自己喝了一口。
“聽說你這幾天狀态很不好?”她問我,“我就是擔心,才過來看看你的。”
“也沒有很不好,就是想休息一下。”
“孟琰,在我面前你沒必要僞裝。”朱蓉看着我,“你忘記了?我是心理醫生。”
我沉默不語。
“其實把話說出來,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我不是想探尋你的過去,但如果你的過去是個負擔,我願意幫你卸下來。”
“孟琰,”她聲音越來越低,“讓我幫你……好嗎?”
朱蓉握住了我的手。
我猛地推開她,她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我有些愧疚,不過還是沒有伸手去扶她。
她看着我,眼中充滿失落。
“對不起,我……”我低聲跟她解釋,“我不喜歡别人碰我。”
“可是霍小姐就可以,不是嗎?”
我心頭一緊。
剛剛那一瞬間,我滿腦子裡确實都是沅沅的樣子。
“孟琰,你還是放不下她吧?”
我皺了皺眉,她的這個問題,似乎越界了。
“這是心理醫生該問的嗎?”
“這是朋友問的。”朱蓉低着頭,“我以為這麼久了,你是把我當成朋友的。”
“朱蓉……”我歎口氣,“我和她之間不存在什麼放不放下的問題。”
“什麼意思?”
“我們有約定。”
“你們的約定能算數嗎?”朱蓉情緒有些激動,“你不會以為她還會回來吧?”
“你說什麼?”
我一怔,大腦忽然一片空白。
“我是霍家醫療團隊的,霍家有些事情,我想我比你清楚。”朱蓉看着我,“霍先生和霍太太是不會讓霍小姐回來的!她不光要在南洋進修,還要在那裡工作,成為南洋皇室的專用設計師。你也知道,南洋的尹氏家族,正是霍小姐祖母的家族,而尹氏在皇室的影響力非同小可!”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重重擊打一下,莫名的抽痛從心口窩的地方蔓延至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