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賀念珲忽然消失了,跟他失去聯絡,再後來……
便是聽說他患病的消息。
霍君揚替他惋惜,也想趁此機會好好探望一下。
賀家知道今天有央城的貴客遠道而來,早早就做了準備,大管家親自将車開到别墅外的私家路上,把霍家二位公子迎了進來。
管家把他倆帶到賀念珲的私人畫室,并讓保镖和醫生齊齊守在周圍。
霍靖南皺了皺眉,環顧四周,低聲對霍君揚說:“這家太奇怪了,陰森森的感覺,跟我當年在邊境搗毀的販毒團夥的老窩一樣……”
從走廊到畫室還有一段距離,走廊兩邊的牆上挂滿賀念珲的畫作。有些色彩異常明豔,有些畫面也确實挺吓人。
不過在霍君揚眼中,這些是難得的藝術品。
“别亂說話。”他捅捅霍靖南,“藝術家的世界,你不懂!”
“藝術家首先也得是人吧?”霍靖南睜大眼睛,“藝術……總不能接地府吧?”
“南哥,關于這個問題呢……”霍君揚故作深沉,“你等凡夫俗子是理解不了的!”
霍靖南擡手就要打,霍君揚抱頭,笑着躲開。
“藝術家跟瘋子,隻有一線之隔。”
“是,這個我承認!”霍靖南看看他,“但你也是藝術家,你也沒瘋啊!”
“因為咱們是一家人,你對我有濾鏡!”霍君揚大咧咧的攤開手,“再舉個例子,裴念!在外人眼中她也不正常啊,孤僻冷傲,女殺手一個,但在你眼中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對吧?”
霍靖南用鼻子哼了一聲,表示肯定。
霍君揚嘻嘻笑着摟住他脖子,“所以哥,咱不能用濾鏡去看人,其實小珲他的藝術天賦真是無與倫比的……”
“小珲?叫的真親切!”
兩兄弟邊走邊笑,管家進畫室通報,不一會兒就請兩人進去。
“揚少,南少,”管家恭敬的說,“我們家少爺可能會有攻擊性……不過保镖和醫生都在門口,有什麼突發狀況,他們會第一時間沖進來的。”
“第一時間?”霍靖南眯了眯眼睛,“你們家少爺這麼大人了,還一點兒隐私都沒有?外人随時就能沖進他房間?”
管家尴尬的笑笑,不說話。
霍君揚和霍靖南對視一眼,默默走了進去。
偌大的畫室裡,地上零零散散都是賀念珲的畫稿。他自己坐在地上,靠在牆邊,手裡抱着一隻小奶貓,正輕輕給它梳理毛發。
這種場景本應是溫馨的,可賀念珲眼中沒有光。
霍君揚輕輕走過去,霍靖南拽了他一下,給他使眼色,霍君揚沖他搖頭,悄聲告訴他:“沒事。”
“你忘了他管家說,這人有攻擊性?”
“南哥,你……”霍君揚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你要是怕的話就站在這兒,我自己找他!”
霍靖南雙手環抱兇前,扁了扁嘴,他不是怕,而是為了應對突發狀況。特種兵生來的警惕性讓他選擇不靠近――他站在這個房間裡離賀念珲最遠的角落。
霍君揚把自己的畫本遞到他跟前,賀念珲愣了愣,順着那本子往上看,看到一張久違的笑臉。
他想了一會兒,輕聲道:“霍君揚?”
“原來你還認識我啊!”霍君揚蹲下,跟他一起逗小貓,“我這次來雲市要待一段時間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賀念珲怔了一下,原來那份插畫合同,還真落到霍君揚手裡了。
原來,賀以甯這麼厲害,說不讓他畫畫,就不讓他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