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忠叔怔怔看着她,眉眼間有些失望的神情。
“忠叔,你還要幫我去辦一件事。”裴莎莎對他的神色視而不見,“去把裴念帶來。”
“你想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骨髓配型啊!”裴莎莎冷笑,“難道真的讓我去配?”
“你……”
“怎麼了?”
忠叔忍無可忍,“那個孩子好歹也喊你一聲姑姑!她現在有生命危險,你不願意救她?”
“姑姑?”裴莎莎笑了笑,眼角眉梢間盡顯冷漠,“我算哪門子的姑姑啊?再說,裴念也是她姑姑!為什麼不能給她獻點骨髓?”
“莎莎!”
“别跟我談什麼親情!”裴莎莎瞪他一眼,“我最煩的就是别人拿親情來綁架我!忠叔,我告訴你,雙胞胎隻能活一個!我和裴念之間,你想怎麼選?”
忠叔緊緊抿着嘴唇,臉色漲紅,額頭似乎爆出青筋。
“忠叔,我是你從小看着長大的。”裴莎莎終于從沙發上站起來,輕輕走到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又像小時候那樣依賴的目光看着他,“對我來說,你比媽媽還要親。”
“莎莎,”阿忠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裴念也是你媽媽的女兒。”
“可你不覺得媽媽太偏心了嗎?她當年用抛硬币的方式決定我倆的未來,帶走一個,留下一個……呵,她把我帶在身邊陪她吃苦受罪,把裴念留在這裡每個月按時給她寄錢!”
“媽媽賺的錢,大部分都寄給她了!”
這正是裴莎莎最憤憤不平的。
同樣的姐妹,卻是不同的命運。她一直以為不在媽媽身邊的裴念過得是天堂般的日子,而她跟裴虹在南洋卻是刀尖舔皿,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可她卻不知道,裴虹寄過去的錢基本都被丁大明賭光了,而裴念并沒有享福,十三歲之前她也身處人間煉獄。
“莎莎,人各有命。”阿忠隻能這樣勸慰,“虹姐已經對你很好了,起碼她陪在你身邊……”
“我甯可不要!”
裴莎莎尖叫一聲。
她并不知足,她還想要的更多。她一直介意這個世界上還有裴念的存在,她曾想過,如果沒有裴念,媽媽就完完全全是她一個人的,她也不至于生活的那麼艱難。
在外人看來,從小到大她都風光無限,是黑道大姐的女兒,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連買泡面都要計算錢的日子有多難捱。
她把一切都歸咎于裴念,以為就是裴念搶了她原本可以富足的生活,搶了她本可以獨占的母愛。
“忠叔,你别生氣……”裴莎莎見他臉色不對,語氣緩和下來,“我剛剛不是沖你。你放心,隻要你幫我辦成這件事,我就答應你,我們一起回南洋!我給你養老,好好孝順你!”
阿忠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深深歎了口氣,眉心擰成了一個結。
“莎莎,還是适可而止吧。監獄裡那個女人的事是我們做的,我已經有點後悔了……至于裴念,她畢竟是這個世界上跟你最親的人,你不能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