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尋霜本來應該沉浸在悲傷中,硬生生被陳言這句話給破防了,然後說道:“我不是你的親姑姑,我是你爸的幹姐姐。”
“啊?不應該是幹妹妹嗎?”
“當着你父母靈位的面,嚴肅一點。”
陳言點點頭,問道:“你怎麼确認,我就是他們的兒子?”
陳言覺得應該謹慎一點。
如果自己的親生父母還活着,而自己拜錯了靈位,那就不好了。
“這件護甲,是我送給你父親的。”
沐尋霜拿出一件衣袍,正是之前陳言交給張有容,自己襁褓時包過的那件,“這是某種稀有變異猛獸的皮革所制,尋常刀劍難以傷它,能防火防水,可以說,整個世界上,僅此一件,上面的一針一線,都是我親手縫上去的。”
似乎想起了往事,沐尋霜的眼圈變的通紅。
強忍悲傷。
“你的眼睛,像你父親。”
“你的嘴型,像你母親。”
“何況,隻要做個簡單的DNA鑒定,就能确定你是不是他們的兒子。”
其實根本不需要DNA鑒定,有了父母的名字,還有香火不斷的牌位,加上一件從小維系關聯的護甲,他可以輕易用占蔔算卦的方式,确定是不是皿親。
他默默起卦。
兩分鐘後。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長長歎了口氣。
二十幾年來,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現在終于找到了,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陳言給二老上了一柱香。
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因為,一無所知。
“他們,怎麼死的?”
陳言不問還好,這一問,沐尋霜身上頓時爆發出一股沖天殺意,猶如實質,陳言措不及防之下,差點被掀翻在地。
“姑姑......”
“抱歉,失态了!”
沐尋霜收斂氣息,看着陳言,忽然一把将他抱住,哭出聲來......
這一哭,足足就是二十分鐘,怎麼勸都勸不住,似乎将她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光了似的,陳言的衣服都濕透了。
“好了,哭完了,舒服多了!”
沐尋霜用陳言身上的衣服,擦了擦眼淚鼻涕。
真的不少啊,看得陳言都想哭了。
沐尋霜說道:“我剛才就說了,如果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許是一種幸福,一旦你知道了,是一身枷鎖!”
“為什麼?”
“嘩啦!”
沐尋霜拉開一塊黑色的窗簾。
窗簾後面卻不是窗,而是一面寫滿了名字的白牆,上面起碼有兩百個名字,而有超過五十個名字的上面,被畫上了皿紅色的叉,而在牆的正中間,赫然插着一把黑色的刀。
“這是......”
陳言吓了一跳。
沐尋霜看着牆壁,眼神充滿仇恨和冰冷:“這裡的每一個名字,都代表着你的每一個仇人,是他們,害死了你的父母,害死了你蕭家滿門上下三十七口。”
什麼?
陳言被沐尋霜一句話,說的渾身劇顫,都傻掉了。
這也太多了吧?
結果,沐尋霜又道:“這裡,還不是全部,還有一批人,以及滅你蕭家滿門的幕後黑手,我還沒有找到。”
“這把刀,就是你父親生前使用過的刀,刀名,寂寞。”
陳言看着牆上插着的黑刀,忽然感覺莫名有點熟悉,好像哪裡見過。
他伸出手,握住黑色刀柄,一把給拔了出來。
正在這時,他那塊戴在脖子上的玉佩,突然又燙了一下。
下一秒,陳言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幅驚駭的畫面。
那是一把刀,狠狠的朝他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