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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5章 嚣張到極緻

厲元朗水婷月全文免費閱讀 6023 2024-01-29 10:58

  聲音來自于吧台方向。

  三名膀大腰圓的男子,正在瘋狂砸着吧台上面的東西。

  吓得幾個女服務員捂起耳朵,蹲在地上,頭都不敢擡。

  更可氣的是,一名年約五旬的男子,規規矩矩跪在三人面前,縮頭縮腦,一副受氣包模樣。

  三人抓起椅子和酒瓶子,使勁扔向吧台上擺放的各種白酒飲品。

  噼裡啪啦一陣作響,吧台上玻璃碎片和酒水橫飛,玻璃碴子酒水四濺。

  旁邊就餐的顧客全都跑得老遠,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卻沒一個人敢站出來,就連用手機拍攝的都沒有。

  厲元朗眉頭皺得老高,剛要起身前去制止。

  可他稍微離開座椅的身體,赫然又坐了回來。

  不是他膽小怕事,而是此情此景,厲元朗想到一個詞,輕舉妄動。

  也許和年齡有關,或是閱曆增加,厲元朗不再像以前那樣,遇到不平事就會挺身而出。

  幾天的經曆,讓他對懷城有了一個全新認識。

  繁華背後,隐藏着污垢。

  在掃黑除惡如此嚴峻的今天,懷城還存在猖獗的黑惡勢力,厲元朗感覺到這裡面大有名堂。

  正如他今晚深入到老百姓中間那樣,他要看到懷城真實的一面。

  所幸,如他願望,他看到了,也見識到了。

  厲元朗氣定神閑,邊抽煙邊冷眼觀察吧台那邊的動靜。

  三個人很快将吧台砸了個稀巴爛。

  并且罵罵咧咧,大喊大叫,目空一切,妄自尊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打完了,發洩過了,三人環視一圈,走向門口。

  其中一個光頭,還折返回來,沖跪在地上男子飛起一腳,指着鼻子大罵幾句,這才大搖大擺、踩着嚣張步伐揚長而去。

  太猖狂了!

  厲元朗兇膛中冒火,将半截香煙狠狠掐滅在煙灰缸裡,狠狠咬了咬後槽牙。

  他終于控制住火爆脾氣。

  男子被幾名服務員攙扶起來,看熱鬧的食客又都紛紛回歸原位,服務員們也都在忙着收拾狼藉現場。

  很快,一切歸于平靜。

  從衆人反應來看,大有習慣成自然的淡定。

  這是最可怕的。

  說明這種事情,發生在懷城民間已經司空見慣,不算什麼。

  隔壁那桌人也都坐回來,叫嚷着繼續喝酒。

  那名姓鄭的男人賭氣冒出一句:“程三準是心情又不好了。”

  同伴則說:“算老闆倒黴,他心情不好,誰沾上誰挨收拾。算了,咱們喝酒。”

  厲元朗見狀,忍不住問道:“幾位師傅,程三是誰?”

  姓鄭男人借着酒勁回應:“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連大名鼎鼎的程三爺都不知道。告訴你,他可不是一般人物,何老二的司機,這片都歸他管。”

  厲元朗陪着笑臉,掏出芙蓉王,散給隔壁桌四名男子一人一支。

  煙酒是結交朋友的最佳催化劑。

  大家點燃香煙,在噴雲吐霧中,厲元朗了解到何老二名叫何文江,何氏集團的副董事長。

  他還有個哥哥,叫何文滿,何氏集團董事長。

  何氏集團可不簡單,壟斷懷城市的鐵粉産業,旗下還有酒店、房地産等多家公司。

  可以說,何氏兄弟在懷城舉足輕重,不僅是知名企業家,更是懷城首富。

  真正可以達到,在東城跺跺腳,西城都亂顫的地步。

  飯吃完了,該打聽的東西也了解個大概,厲元朗和穆廣森起身離席。

  厲元朗專門去吧台結賬,穆廣森知道老闆的心思,也就沒和他争。

  結賬時,厲元朗順便詢問吧台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子,程三為何發飙。

  女子撇了撇嘴,淡淡說了三個字:“喝多了。”

  喝多就能随便砸東西,足以看出,程三有多霸道。

  在場那麼多人,沒一個敢報警。

  僅僅一個司機就這樣,何文江呢?或者何文滿該當如何。

  厲元朗做到心中有數,也沒深究深問。

  取車時,穆廣森在厲元朗的授意下,規矩繳納了十八塊錢停車費。盡管他們停車還不足兩個小時,擺明對方蓄意漫天要價。

  忍了,全都忍了。

  回去路上,厲元朗坐在後座上凝眉沉思,一言不發。

  穆廣森安靜的開着車,沒有打擾厲書記的思路。

  好一會兒,厲元朗緩緩問:“廣森,你和二科的同事們相處怎樣?”

  穆廣森如實相告,“我的工作重心主要在您這邊,科裡的事都由副科長樊良負責。”

  “樊良這人給你什麼印象?”厲元朗又問。

  “筆杆子挺強的,喜歡喝酒,有點愛發牢騷。”

  厲元朗深深點了點頭,怅然道:“多和他接觸接觸,搞好同事關系一勞永逸,對你有好處。”

  “是。”穆廣森嘴上回答,心裡卻在劃魂。

  晚上睡覺之前,在和女朋友張紫欣視頻聊天時,穆廣森提到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張紫欣轉了轉眼珠,分析說:“厲書記讓你結交樊良,這是幫他打聽消息呢。”

  “紫欣,你說會是什麼消息?”穆廣森還是一頭霧水。

  “笨蛋,你想,厲書記初來乍到,獲取消息途經有限,要不然也不會大晚上跑到外面去吃飯。”

  “也是巧了,正好遇到程三鬧事,他不虛此行。可我認為,厲書記尚未掌握到何氏集團的詳細内容,他是想通過你幫他打聽更多信息,尤其是何氏集團的。”

  穆廣森恍然大悟,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次日晚上,穆廣森單獨邀請樊良出來喝酒。

  理由很簡單,感謝樊良最近一段時間幫他分擔科裡工作。

  樊良今年三十五歲,比穆廣森大了整整九歲,都不屬于一個時代的人。

  他有才華,卻沒有伯樂。

  悶頭在二科一幹就是十來年,走馬燈似的換科長,可他依然穩如泰山,一直做着千年副科長。

  郁郁不得志,自然牢騷滿腹。

  喝酒之前尚能含蓄,一杯白酒下肚之後,話就多了起來。

  夾起一粒花生,樊良苦笑着說:“穆科,别看我比你多吃了幾年鹹鹽,講真話,我照你差太遠了。”

  “樊科長高擡我了。二科有你幫襯,才能運轉平穩,你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裡。這杯酒,我敬你。”

  咣當一聲響,兩隻玻璃酒杯碰撞在一起。

  喝下一大口,樊良抹了抹嘴角,眼珠泛着皿絲,歎息道:“穆科,你我雖然都是副科級,可你跟着厲副書記,将來前途肯定明亮。不像我,幹多少活都是無用功。”

  “做好了,無過,做不好,有錯。有時候我真想撂挑子,什麼都不想做了……”

  穆廣森連忙勸說:“樊科長,你千萬不要這麼想。厲副書記是一位知人善任的好領導,你隻要把工作做出成就,他不會虧待你的。”

  樊良眼睛一亮,他自然清楚穆廣森是厲元朗帶來的秘書,是厲元朗的絕對親信。

  穆廣森能說出這句話,等于間接告訴他,會在厲元朗面前幫他說好話。如此機遇,實在難得。

  “穆科,有你這句話,我樊良感激不盡。”一仰脖,半杯白酒一飲而盡。

  感情有了,話也就多了。

  在穆廣森循序漸進的引導下,已經有些醉意的樊良,不止舌頭有點硬了,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沒有了攔截尺度,一股腦的向穆廣森傾倒出來。

  “樊科長,我聽說在懷城市,何氏集團的哥倆手眼通天,有很大的能力。”

  樊良嘿嘿一樂,指着穆廣森,“這話沒毛病,何文滿何文江兄弟,的确不簡單。要說他們發家史,足夠能寫一部長篇小說了。”

  “哦!請樊科長指明。”穆廣森雙眼發出燦爛光芒,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樊良身體略微向後靠了靠,眯起雙眼說道:“行,你願意聽,我就賣弄賣弄,把老何家那點事向你抖落抖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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