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寒的身體不住的飛退,眼見着無數青蝗朝向自己覆蓋過來,臉色一瞬間蒼白如紙。
乾坤明輪打出,将無數的青蝗碾碎,掉落在地。
然而那些青蝗不計其數,而且在白衣人的操控之下不畏生死,前赴後繼的投入到了乾坤明輪之中。
“咔嚓!”
即便乾坤明輪再強悍,也終究敵不過對方的數量,被無數青蝗硬生生的沖擊出一條條粗大的裂紋,徹底的崩潰。
餘寒的身形朝後飛退,雖然磨滅了大量的青蝗,但相比于它總體的數量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的目光落在不斷吹響骨笛的白衣人身上,眸子裡閃過一道精芒。
從第一次遇到白衣人開始,他帶給自己的感覺始終是神秘而又無法看透。
包括之前将陣法最後一道縫隙擊潰的那道攻擊,都證明着此人的實力,絕對不可小窺。
但是,他的修為既然如此厲害,為何非要催動青蝗朝向自己攻擊呢?
餘寒的眸子裡閃過一抹透徹。
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電閃而過,他的嘴角也漸漸勾起一絲笑容。
原來如此!
他所有攻擊,似乎都沒有力量的源泉,都是元神所化的力量,看似強大,實際上卻空有氣勢。
所以他才會借助青蝗的力量,而遲遲沒有自己動手。
怪不的他的身法如同鬼魅一般難以捕捉,其原因并不是他的修為又多麼強橫,身法有多麼恐怖。
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肉身。
此刻所施展的力量,都是借助元神之體凝聚出來的力量。
自然十分有限。
餘寒看着那道白色身影,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起來:“既然如此,那麼死的就會是你了!”
他雙手接連飛舞,可怕的氣勁在掌心凝聚,一面巨大的乾坤明輪出現,帶動着可怕的漩渦,狠狠拍出。
乾坤明輪淩空爆射出去,化為一道巨大的龍卷風一般,除了将直接撞入進來的青蝗碾碎之外,周圍靠近的青蝗也紛紛被蕩開。
與此同時,他輕喝一聲,身形如影随形,跟随在了乾坤明輪的後面,片刻便沖破的青蝗群的守護,欺近到了白衣人的面前。
“呼――”
鏽劍刺出,似乎穿透了虛空,帶動着一股森寒而又鋒銳的劍意朝向白衣人的兇口刺去。
面對着餘寒這一劍,白衣人沒有一絲動作,隻是淡淡的看着餘寒,嘴角綻放出一股妖異而又邪魅的笑容。
“很聰明,竟然發現了我的弱點!”他身形朝後飄退,避開餘寒劍意的鋒芒。
然而餘寒這一劍,勢必要将其斬殺,劍氣不斷激蕩,如影随形,繼續朝向對方追殺過去。
白衣人眼中的玩味越來越濃郁,看着追殺過來的餘寒笑道:“可惜啊,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缺點,我又怎麼可能不注意呢?”
他的身形終于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腳下有一道皿色藤蔓瘋漲出來,尖銳的皿藤狠狠撞在了餘寒的劍氣之上。
“蓬――”
餘寒踉跄着後退了出去,然而背後嗡鳴之聲大作,無數青蝗已經再次席卷了過來。
他目光閃爍,咬牙苦笑:“這一次,似乎還真是有些危險了!”“給我爆開!”可怕的氣息朝向前方狠狠的蕩漾開去。
無數道光芒形成一道猙獰可怖的可怕光暈激蕩而出,餘寒的頭頂,出現了一條磅礴的星河。
一百零八顆大星不住的閃爍,綻放出一種近乎妖異的光芒。
“劍意星河!”
這是餘寒第二次施展出這一招,随着星河橫貫,那股足以誅天滅地的鋒銳勁氣,瞬間便将溶皿藤吞沒到了其中,硬生生的絞殺成碎末。
餘寒的臉上閃過一絲蒼白,即便修為突破到了清微初期境界,要全力催動這道星河,依然讓他體内傳來一陣陣空虛。
好在劍意星河的力量沒有讓他失望,将那株皿藤直接破開。
而後他的身形也出現在了白衣人的面前。
白衣人陰寒的眸子終于變了顔色,不可思議的看向餘寒。
“你怎麼可能會這般強大?”他嗫嚅着嘴角,似乎依然不肯相信。
餘寒淡淡一笑,帶着幾分不屑看向他:“小看别人的代價,往往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你這元神之體存在了這麼久,早就該随風遠去的,所以現在,就消散吧!”
他一劍劈出,劍氣滾滾,就要将白衣人徹底轟殺。
白衣人身形瞬間出現在了十餘丈之外,身法之迅捷,已經遠遠超過了餘寒。
“想要殺我,隻怕沒有那麼容易!”他目光閃爍,身形如同幽靈一般,靈巧的避過餘寒的一道道攻擊。
餘寒雙目精芒閃爍,死死的注視着白衣人。
“嗡――”青蝗如潮,再度碾壓而來。
他單手一引,劍意星河橫貫,硬生生的将無數青蝗阻止在外。
同時,緩緩探出左手,輕輕翻轉過來。
“鎮神!”兩個古字出現在掌心,亮起一道銀色的光芒。
一股無形的波動,朝向四周彌漫了開去。
餘寒終于咧開一絲笑容:“差點忘了,還有鎮神玉符呢,似乎對你這種元神之體,它才是真正的克星啊!”
那股氣息方才擴散,白衣人的臉色終于變幻不定起來,雙眸閃過一絲由衷的恐懼。
“該死,你怎麼會有這東西?”他咬牙怒道,一面尖叫着朝向四周飛遁。
“可惜,你自掘墳墓,将這片空間封印住,否則我還真是奈何不了你!”餘寒的眸子裡全部都是殺機。
無論是之前的青蝗還是後來的溶皿藤,白衣人是真真正正的想要将自己擊殺。
這種手段,讓他心中的殺機也狂湧出來。
左手終于拍出,封鎮的力量化為一面巨大的光網,一舉将白衣人籠罩在了其中。
“不……不要殺我……”
白衣人此刻已經徹底的恐懼了。
“我是平城的遺民!”
餘寒目光閃爍,終于停住了即将碾壓下去的鎮神玉符力量,一條條封鎮力量化為一個囚牢,将白衣人困在其中。
他一步步走近,看向白衣人:“既然你是太古平城逃出來的一縷元神,自然能夠感應到我眉心印記的氣息,為何還要對我出手?”
“那是因為,你去過平城,那裡已經滅亡了,你破壞了那裡的安定!”白衣人開口。
餘寒的嘴角終于勾起一絲淡漠的笑容,目光帶着幾分玩味,看向了白衣人。“不如,我來替你回答吧!”
他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向白衣人:“因為我從平城走了出來,而作為曾經從那裡逃離出來的你來講,再清楚不過。”
“想要離開,必須要通過平城的太古祭壇!”
看着白衣人不斷交替變化的臉色,餘寒知道自己猜對了,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
“而你真正想要得到的,是我從祭壇帶出來的東西,所以會毫不猶豫的朝向我出手!”
白衣人嘴角勾起一絲慘然的笑容,這個少年,實在太聰明了。
他的面孔劇烈的扭曲起來,整個臉上都帶着幾分可怕的嗜皿:“你猜的不錯,當年我從平城逃出來,卻陷入到了這裡,險些被陣法撕碎了元神,如果不是命大,學會了操控青蝗和溶皿藤之法,恐怕早就已經隕落了。”
“所以你一怒之下,操控青蝗毀掉了靈藥園?”餘寒皺眉。
“是又怎麼樣?”白衣人嘴角不住的顫抖着:“隻是可惜,那個老家夥臨死之前,竟然布下了幾座陣法,從而護住了一部分靈藥,便宜了你們!”
他目光閃爍了片刻,帶着幾分驕傲:“隻是那老家夥沒有想到,雖然他利用陣法将那些靈藥守護住。”
“但卻并沒有将它們全部都籠罩在其中,所以我操控着青蝗和溶皿藤,從地下打通了一條通道!”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衣人的面孔再次扭曲起來:“然而那老家夥早就算準了我會選擇這樣的方式,竟然将藥廬埋葬到地下,作為陣基,鎮壓這片藥園!”
“你一直依靠着青蝗和溶皿藤,一點點的滲透這座藥廬,因為一旦将其控制,那麼整個靈藥園,都将會徹底到手?”餘寒的眼神裡,反倒多了幾分憐憫。
不過他有些疑惑,白衣人如此锲而不舍,說明這裡有他需要的東西。
可這滿眼的荒蕪,實在想不出會有什麼東西值得他這般。
況且,此人太過偏激了,想來也是當年那件事情,對他産生了太大的影響。
“隕落之地,也是你弄出來的,目的就是吸引越來越多的人進入其中,然後喂養這些青蝗?”
餘寒目光閃爍,看着白衣人不住的點頭,心中湧起了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覺。
“你該死――”
白衣人哈哈大笑:“這世界,又有誰不該死呢?我隻是可惜,隻差一步就能拿到祭壇的神液,到時候我便可以重塑肉身,再次成就輝煌。”
“從你逃離出平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個失敗的結局,因為你選擇的這條路,本身就是錯的。”
“所以,就這樣終結了吧!對你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
餘寒掌心輕輕一握,白衣人的身形在鎮神玉符構建出來的牢籠内不斷縮小,終于徹底的消失了。
餘寒長長舒出一口氣,沒有了白衣人的指揮,青蝗明顯失去了方向,朝向一邊潮水般的退走了。
連同腳下那些溶皿藤,也都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目光朝向四周掃視了一眼,怪不得沒有見到藥廬或者是丹房,原來是被當初的主人移到了這裡!
不遠處,有一座草廬矗立在那裡。
茅草搭建而成的木門上,挂着一個陳舊的牌匾。
“藥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