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道刺眼的光線,透過窗前的薄紗照進房間,蔣季晨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擡起右手擋在眼前,慢慢睜開眼睛。
雪白的牆壁,不停閃爍的電子屏,緩緩下滴的藥水,插滿針管的手背……
醫院!
為什麼會在醫院?不是應該在金海灣嗎?
蔣季晨掙紮着坐了起來,背靠床頭,雙眼緊閉,腦袋猛烈晃動着,他想知道自己怎麼來的醫院,可大腦裡面的記憶就跟斷片了一樣,無論怎麼努力地回想,還是一點都記不起來。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針管,扶着牆壁,一步一步往門口走去,鮮皿順着手背上的針孔向下滴落,可他肯本沒有心思理會,他隻想知道小七有沒有被一同救起來,現在情況怎麼樣?
剛推門進來的查房醫生,被滿臉慘白的蔣季晨吓得一愣,瞪大眼睛緊盯着地上一條延伸到床前紅色的皿線,結結巴巴地說到,“蔣先生,您……您這是要去哪裡?您現在還太虛弱,需要靜養。”
“跟我一起送進醫院的人在哪?”蔣季晨沒有理會他,一手扶着牆壁,一手捂着兇口,聲音卻虛弱中帶着一絲陰沉。
“蔣先生,沒有人跟您一起被送進醫院啊!”查房醫生愣了一秒,慌忙說道,“我們趕到金海灣時,隻有您一個人躺在沙灘上。”
什麼?隻有他一個人?那南七呢……
蔣季晨瞳孔微微放大,雙手慢慢下垂,心髒如同被人淩遲,整個人踉跄的往後退了一步,眸底漸漸浮上一層絕望。
他接受不了南七跳海自盡的消息,她是那麼的堅強,曾經無數次的7;150838099433546虐待她,她都沒有放棄對他的愛,為什麼這次要以這種方式放手,為什麼,為什麼……
無數個“為什麼”在他的腦海裡旋轉,悶在兇中的怒火與孤涼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捂着兇口彎下了脊背,滿臉的痛苦絕望!
甯熙兒剛聽說蔣季晨“跳海自盡”,執意要來醫院照顧,甯國勝和馮金英怎麼勸說阻撓都無濟于事,最後隻能由着她。
他們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過來,馮金英便先跟着來了,甯國勝說了解完情況馬上就趕過去。
可剛到病房門口,就看到蔣季晨呆呆地愣在那裡,“晨,你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現在的甯熙兒臉上早沒了往日的光彩,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幾歲,眼含愛戀的看着蔣季晨,在别人看不見的眸底卻閃過一絲快意。
她是來讨說法的嗎?
蔣季晨聽到她的聲音,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他連眼皮都懶得擡,根本都沒有理會她。
無所謂了,沒有了小七,他再追究那些,又有什麼意義?
可甯熙兒豈是這麼容易就會放棄的人,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将頭埋在了他懷裡,卑微地低聲啼哭,“晨,我求你别這樣對我,我們一起回到從前好嗎?”
從前?
簡直可笑。
哪裡有什麼從前?
“從前?從前我的母親還活着,南七還活着,我有着幸福的家庭……這一切都是拜你們所賜,她們都離開我了。現在你跟我說回到從前,你來告訴我怎麼回到從前?”
蔣季晨像發了狂一樣,猛地推開梨花帶雨的甯熙兒,黑色的眸子被兇中的那團火染得通紅,嗖的擡起右手,指着對面的甯熙兒和馮金英,如野狼一樣怒吼道。
甯熙兒被蔣季晨的一番話弄蒙了,眼睛瞪圓,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豆大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憔悴的臉頰滾落,牙齒緊緊咬着下唇,半天擠出一句話,“晨,你說什麼?什麼叫拜我們所賜?”
“哼”,蔣季晨鼻腔發出一聲鄙夷的悶哼聲,如刀削一般的俊臉一點一點向甯熙兒逼近,淩厲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母親害死了我母親!”
說完,斜眼狠狠瞪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馮金英。
馮金英顯然也被蔣季晨吓了一跳,她根本就跟喬伊沒有交際,自己怎麼會害死她呢?
自從小女兒不見之後,她整個人都跟丢了魂一樣,都什麼事情都不關心,成天吃齋念佛,不問世事,這次要不是擔心唯一的女兒出事,她是絕對不會參合進來的!
“喬伊的死跟她們無關,要怪就怪我一個人!”一聲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擡眼一看,來人正是甯國勝。
他眉頭緊皺,下巴微颔,顫抖着嘴唇,慢慢走向蔣季晨,“當年要不是因為我愛上了喬伊,喬伊就不會死!”
甯熙兒和馮金英如遭雷擊,直勾勾地盯着甯國勝,眼底滿是疑問。
“那也是你的錯!你們甯家所有人都要付出代價!”蔣季晨陰鸷地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