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屋,石源一刻也沒有閑着,重新制作了一個竹架,把陶盆裡裡外外清洗幹淨,放到新做的竹架上,用魚骨刀刮去魚磷,切掉魚鳍,摳去魚腮,剖開魚肚,掏出裡面的内髒。
魚骨刀比石刀鋒利很多,操作起來也順手許多。
魚肚子裡清理出來的髒東西,原本要甩手扔掉,卻無意中發現裡面有一個小小的心髒,還在微弱的跳動,石源拿起來洗了洗,扔進加了水的陶盆裡,然後把魚洗幹淨也放了進去。
拿出幾塊還燃燒的火炭放在陶盆下面,剛放的木炭火苗還不大,外焰慢慢的舔着盆底。
清水魚湯看起來少點什麼,沒有蔥姜蒜,花椒大料等調料,石源就加了幾片竹筍和硬果來調味,然後把粗鹽溶化在一個小竹杯裡,撇去裡面的雜質還有髒東西,簡單過濾了一下,就坐等水開。
忙完這些後,石源無意中擡頭,看到大家圍坐在一起,一言不發的盯着他,像是動物園圍觀大熊貓一樣,他們不知道石源在搞什麼名堂,但都清楚,石源做出來的東西,差不了,這種相信有些盲目,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見石源停了下來,黑果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哀求的問道,“石源哥,現在你能說說魚湯是什麼味了嗎?”
石源笑了笑,揉着黑果亂蓬蓬的頭發說道,“你的頭發簡直太亂了,有機會,我給你清理一下。”說完看向其他人,又補充着說道,“嗯,所有人都要清理。”
“唉。”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黑果歎了口氣,蹲在地上,拿起樹枝胡亂的畫着。
看着黑果委屈的樣子,石源笑道,“好了,我和你說吧,我喝過的魚湯,隻能用一詞來形容,那就是鮮美,讓我多說,我也說不好,别着急,一會兒保證讓你們喝上,好不好?”
終于聽到答案的黑果,如同變臉一樣,露出燦爛的笑容,一個勁的點頭說道,“嗯,對了石源哥,咱們過河的時候,你做的那個魚……陷阱能不能抓到魚啊?”
石源對黑果這種跳躍的思維早已習慣,不過還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好說,但願吧。”
火苗一直在舔着盆底,水很快的開了,魚湯味随着蒸汽散發出來,吸引着衆人的嗅覺,不怎麼愛說話的大熊都忍不住問道,“石源兄弟,什麼時候能喝上魚湯,我的口水怎麼總往下流啊。”
俗話說的好,千滾豆腐萬滾魚,而這裡的“滾”指的就是慢炖,見水燒開,石源撤去一些火炭,讓火小了下來。
保持着陶盆裡魚湯微微滾開的狀态,又不讓湯汁溢出,陶盆裡發出“咕嘟咕嘟”的響聲。和綠葉蔬菜等食材相比,魚确實是比較耐煮的食材,從這個角度來說,“千滾豆腐萬滾魚”确實有一定的道理。
随着魚湯的“咕嘟”聲響起,石源又往裡加了些涼水,乳白色的湯汁漸漸開始呈現出來,看到這裡,石源點了點頭,這魚湯看起來比想像中更加誘人。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總不見魚湯熬好,八角等得實在無聊,睡了過去,大熊也在打盹,不過強大的欲望支撐着他,還不時的擡頭看一眼陶盆,想等到魚湯好的那一刻,但眼皮漸漸耷拉下來,看來也是熬不住了。
黑果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鑽進竹林裡不見了蹤影,刺等不及就跑到廣場上去看熱鬧,隻有木枝在學着制作竹椅,不過他沒有伊娃幫着測量長度,計算角度,所以總是做不好,不過他并不氣餒,失敗了就再來一個,反正竹子有的是,随便用。
這期間,石源也沒閑着,用魚骨刀把一個細點的竹節,生生摳出個湯勺來。
湯勺摳好後,比量了一下,用水沖洗一番,指着那個放鹽水的竹杯說道,“木枝叔,幫我把那個竹杯拿過來,要慢一點,裡面有東西。”
“要好了嗎?”其實木枝等的也有些心焦,隻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應該快了,魚要多煮一會兒才能入味。”接過木枝遞來的竹杯,用手指蘸了蘸裡面的鹽水,放到嘴裡嘗嘗味道,然後往魚湯裡倒了一部分,剩餘的放到一邊,鹽水進入魚湯後,乳白色的湯汁更加濃郁起來,魚肉基本都化到了湯裡。
還沒有盛到杯裡,一股濃郁的香味便飄散開來,這香氣使人欲罷不能,木枝站在旁邊,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石源攪拌了一下說道,“應該可以喝了。”
“啊,太好了,哈哈,終于要喝到了。”木枝搓着手,一臉的興奮。
石源把魚骨扒拉到一邊,盛了一小勺吹了吹後,倒進嘴裡,“嗯……”石源閉上了眼睛,感覺唇齒間蕩漾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香味,久久不能散去,待吞下去以後,回味悠長,隐隐還帶着硬果的獨特味道。
“哇,太好喝了,快,木枝叔,拿個竹杯我給你盛湯,哎,這味,絕了。”石源睜開眼說道。
木把把早就拿在手裡竹杯遞了過去,石源盛了半杯湯又遞給木枝,“來,木枝叔,你先嘗嘗,不過小心燙啊。”
木枝接過竹杯有些激動,從烤肉到竹筍硬果茶,石源從來都沒讓他失望,以前吃過的生肉硬果和這些東西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别,如果讓他重新去吃那些生肉,可能他都不大習慣和接受了,誰有好吃的再去吃那難吃的東西啊。
石源的聲音驚醒了大熊,他猛的直起身子,茫然的看着陶盆,嘴裡還在嘀咕,“還沒好嗎?還沒好嗎?”然後抽了抽鼻子,瞪大了眼睛,“哇,好香,是不是好了,石源?是不是好了?”
石源看着大熊的模樣,笑了,指着那些竹杯說道,“拿個竹杯過來,我給你盛。”
“好咧!”大熊一聽,立刻跳了起來,别看他壯,但身手還是可以的,雖然稱不上矯健,但也不笨,他胡亂拾起一個竹杯就遞給石源。
“你到是給我也拿一個啊,就知道自己喝呀?”石源不滿的說道,現在他身邊除了那個放鹽水的竹杯,沒别的容器了。
可能被石源這麼一說,大熊有些不好意思,慌亂中,踩着了八角的手,疼的八角“哎呀哎呀”的直呲牙,不過還沒等吼叫出來,就看到木枝端着竹杯,一臉享受的往嘴裡送的樣子,大聲叫道,“哎哎哎,你們怎麼這樣,魚湯好了也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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