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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59章演員

  自與世隔絕的扇面村入世,李汝魚對任何人都持有戒心,和老鐵之間的信任也是長期培養出來的。

  所以從始至終他都沒相信過燕狂徒的話。

  能有那麼巧?

  徐繼業勾結臨安大人物,以自己為契入點對付趙長衣,然後自己去截殺他派去璧山縣調查的人時,他女兒徐秋歌就和一個遊俠兒私奔了?

  又這麼巧,私奔的路線竟然和自己的路線一樣。

  而且還巧合到需要自己護衛?

  傻子都知道這裡面有貓膩——之所以同意,一者将計就計,徐秋歌在一側,徐繼業總會忌憚着些;二者,倒想知道徐繼業究竟意欲何為。

  一路行去。

  李汝魚敏銳發現這位遊俠兒的詭異之處:他既然是和徐秋歌私奔,為何在官道上騎行時卻将徐秋歌落在後面,和自己并缰而行?

  隻是不動聲色,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燕狂徒白衣白衫,五官俊秀,腰配華麗長劍,遊俠兒的飄逸風範十足,言行溫謙,很容易引起好感,也難怪會勾搭上涉世不深的徐秋歌。

  “小哥兒,你去璧山縣作甚?”

  李汝魚面無表情,“公幹。”

  燕狂徒呵呵一笑,眉角的黑痕跳動,如龍走蛇,“也幸虧你是北鎮撫司的缇騎,若是南鎮撫司的缇騎,我還真不敢和你同行。”

  李汝魚哦了一聲,“為何?”

  請開始你的表演。

  燕狂徒眼神閃爍,似乎有些忌憚的欲言又止。

  李汝魚很想不搭理,但還是不着痕迹的套話,“有什麼難言之隐?”

  燕狂徒猶豫了一陣,才輕聲道:“其實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知道我為什麼姓燕麼,是大燕的燕。”

  李汝魚心中雪亮,終于來了。

  燕狂徒仰首歎了口氣,說其實有些事過去了這麼多年,早該成為曆史烽煙,留給後人史書評論,當今大涼國泰民安,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的過盛世日子。

  關中豐饒,我燕家也算富賈,這些年積攢下的祖業也夠自己揮霍幾輩子的了,隻不過人活着總得有點夢想有點追求,于是自己仗劍天涯,抒發兇中積郁。

  李汝魚不着痕迹的配合,“有什麼積郁?”

  燕狂徒便咧嘴一笑,透出些許無奈,“我倒是看開了,可是家中那些長輩執念迂腐,總想着祖宗泉下未瞑,妄圖在女帝這盛世天下裡起弄風雲,便将全部希望放在我身上。”

  李汝魚呵呵了一聲,明顯不信。

  你家要真有異心,敢在我這個北鎮撫司的缇騎面前說出來,找死啊!

  燕狂徒故作神秘,不再言辭。

  李汝魚也不追問。

  沉默着行了一刻鐘,燕狂徒才輕聲道:“其實,大涼天下潛龍于淵之輩何其多。”

  李汝魚點頭,“你呢?”

  燕狂徒笑而不語。

  倒是身後的徐秋歌忍不住了,一臉興奮雀躍,帶着驕傲和蔑視哼道:“别以為你是北鎮撫司的缇騎就了不起,燕哥還是大燕——”

  燕狂徒咳嗽一聲,“秋歌!”

  徐秋歌慌忙捂嘴,吐了吐舌頭,自己差點說漏嘴呢。

  卻又忍不住繼續嘚瑟,說燕哥的身份說出來吓你一跳,你以為燕哥真的隻是遊俠兒,那是燕哥遊走民間查探民情以擇時機,哪是一個小小北鎮撫司缇騎可以比拟的,你個小缇騎給燕哥提鞋都不配。

  呱啦啦說了一大堆。

  言辭間滿滿的都是對燕狂徒的崇拜和對李汝魚的不屑。

  李汝魚愣了下,雙簧來了。

  他倆究竟想幹嘛?

  陷入沉思。

  前行十裡,眼看璧山縣城在望,李汝魚勒馬,“到這罷。”看着徐秋歌,“今後你我兩不相欠。”

  徐秋歌冷哼一聲。

  我吃虧大了。

  燕狂徒滿眼的失落,但還是不失禮儀的告辭。

  李汝魚忽然輕聲喊道:“燕兄留步。”

  這是第一次以禮相稱。

  徐秋歌撇了撇嘴,現在想拉關系?

  晚了!

  燕狂徒眼睛一亮,滿懷期待的回頭,“小哥兒何事?”

  李汝魚試探着問道:“燕兄的燕,乃是前朝大燕的燕,如此說來,燕兄是大燕遺臣後人?”

  燕狂徒笑而不語。

  徐秋歌撇嘴,“不知天高地厚,燕哥豈是大燕遺臣可比拟,是大燕真正的——”曳然止聲,警惕的盯着李汝魚,“你想幹什麼?”

  終于醒悟過來,李汝魚是北鎮撫司缇騎,哪能對他說這些。

  李汝魚心中驟然雪亮。

  徐繼業,你也太小看我了罷——這一切都是局。

  先前在徐繼業書房裡,看見那封臨安大人物的來信,說要确認自己是否是大燕皇室慕容後人,如今自己前往璧山縣,卻遇見燕狂徒和徐秋歌,言談間無意徐秋歌洩露隻言片語說燕狂徒是大燕遺臣,這難道不夠巧合?

  顯然這都是徐繼業的手筆。

  試想,若自己是大燕慕容後人,知曉燕狂徒是大燕遺臣後會怎樣?

  估摸着會鼻涕交加君臣相認,然後攜手一起打造反涼複燕大業——這就中了徐繼業的計,他本來就要調查自己的身份,如果是大燕慕容後人,必然會被捉拿密送臨安。

  萬幸,自己早就知曉徐繼業的目的。

  不如将計就計,李汝魚笑了起來,忽然神秘的壓低聲音,說道:“不瞞燕兄,其實我也是大燕遺臣。”

  徐秋歌不屑,切了一聲。

  燕狂徒眸子裡閃爍着狂喜,“此話當真。”

  李汝魚緩緩說道:“我乃燕昭王十二世孫。”

  三十九年前,霍長陽擁立燕昭王十一世孫慕容天河揭竿而起的事情并不隐秘,不僅史書有記載,民間也多有傳說。

  燕狂徒頓時滿臉尴尬。

  李汝魚莫名其妙,自己說錯了什麼?

  徐秋歌口瞪目呆,良久憤懑的叱道:“你撒謊,你是燕昭王十二世孫,那燕哥是誰?他才是燕昭王十二世孫!”

  李汝魚心裡咯噔一下,也滿臉尴尬。

  難怪徐秋歌如燕狂徒如此傾慕——長得俊秀帥氣又善解人意,性格溫謙且還是燕昭王十二世孫,這樣的男人誰不愛。

  萬一将來複興大燕,就成了開國皇後,自然比嫁入臨安朝臣家中當個盛世小媳婦完美的多。

  隻是替徐秋歌悲哀,長得白皙甜美,卻傻得讓人無語。

  但是……幾乎可以笃定,燕狂徒是徐繼業的人。

  燕昭王十二世孫的身份,必然是用來忽悠自己的,隻不曾想徐繼業連他親生女兒也忽悠。

  揮揮手幹笑了兩聲,“就此别過。”

  這麼尴尬的場景,還是各回各家比較好。

  反正誘餌已經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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