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樓裡确實像是曆經了一場大戰,桌椅被摔得稀爛,圍欄也被扯掉了大半,就連戲台子也被什麼重物砸去了一半,張揚懷裡抱着子桑潔,坐在台子的一側,席地而坐,周圍立着幾個小厮。
浮生有種不詳的預感。
“她死了!”
“他奶啊奶的,我的潔兒被殺死了!”
“那些個王八羔子龜孫子,他奶奶的,他們把我的潔兒殺死了!”
張揚仰着頭,對着天在咒罵。
浮生有些哽咽,他見子桑潔的身子癱軟在張揚的懷裡,雖是有些臃腫,可是那般的無力,沒有生氣,再也不見了那呼之欲出的生命力。
“是誰?他們是誰?!”浮生問,唇齒碰撞着,憤恨着。
“他們要殺的是我,因我洩露了天機,可我的潔兒卻為了擋住了死神,他們是誰?他們是死神!從八方之外來的死神!”張揚的雙眼之中有些畏懼。
浮生低頭思忖,是說張揚給他看了八方之外的世界,才導緻了那些外來的魔族剿殺,那魔族是名為魅族?
“是那些魅族要殺你?”浮生又看了看四周,才驚覺起來,确實不像是人的力量能将此處破壞成這般模樣。
“如果是魔族要殺你,他麼又怎麼能殺錯了就輕易罷手?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浮生有些生氣了起來,他為子桑潔而不平,她才剛剛碰觸到她的幸福就這樣輕易丢了性命。
張揚看來也被子桑潔的故去重擊到了魂靈深處,他的身子都有些顫抖了起來,忽而擡頭對着浮生說道,“原來一切都真的隻是徒勞,隻是徒勞,你改變不了什麼,我也改變不了什麼,我這個粗鄙的人!一生與美滿無緣了!”
浮生還想着追問,誰料巫馬承少走了過來,冷冷得說了一句,“禦史大人這是受了重創,你這般追問他,莫不是要把他也一并送到死神那裡?來人,送禦史大人和他的夫人回府!”
巫馬承少像是冰塊一樣冷,仿佛看慣了生和死,張揚懷裡抱着的是個活人還是死人,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差别,都隻不過是“禦史夫人”罷了。
兩個小厮擡過來了一個木質的擔架,他們把子桑潔放在了上面,又攙扶着張揚出了如戲樓,浮生呆呆得站着,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子桑潔死了?剛才還沖他嚷嚷呢,這會兒就體如寒冰了,死亡就是這樣簡單,巫馬承少立在浮生身邊,側臉問道。
“需不需要我找人也來攙扶一下這位東海大王子殿下?把您送回木葉園?”
浮生好像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對勁,怎麼巫馬承少對他的住所那般清楚,随口一說便能說出名字來,怎麼巫馬承少會出現在小潔兒遇難的現場?
“你?認識那些施暴的人?”浮生沖着巫馬承少問道。
“哈哈!你也太高看我了,說句實話,自打我從東海敗了回來,我就不再是那個得寵的地煞主人了,我現在隻不過是這邺城裡的一個小小的巡街,我隻是路過這裡,和弟兄們喝了點小酒閑逛到此地,才見到的!”
巫馬承少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他說完又去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左臂。
“不過,我倒是見了幾眼!”
“你見了什麼?”
“看你現在這幅醜陋的模樣,一着急上火更加醜了,告訴你也無妨!”巫馬承少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見了幾個天仙一般的女子走進如戲樓裡,卻是沒見她們出來過!”
“是魅族,一定是從八方之外來的魅族下的毒手!”浮生定了定神,斬釘截鐵得說道。
“魅族?八方之外的魔族?你這家夥是不是變醜了,腦子也鏽到了,且不說那些人是不是八方之外的魔族,就算是,她們在邺城裡也使不出任何魔力來的,更别說能把這裡摧殘成這般破爛了!我看啊,這位禦史大人是與誰結了仇怨了,才被人暗殺,可惜了,可惜了,聽說是新得的夫人呢,就那樣香消玉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