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郁的天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拂過,恢複了些許明亮。
山林中所有的皿腥味,在這一刻被清掃一空。
一束陽光揮灑大地,如朝陽破開黑暗。
隻見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現在天際上。
在光束的籠罩中,他好似聚光燈下的明星,又仿佛是即将降臨俗世的神靈。
此人氣息不顯,卻讓方圓數十公裡,陷入了死寂,連風都靜止了。
正在搏殺的雙方,也好似被頂住了一般,追殺的人忘記了追趕,逃遁的人忘記了逃遁。
所有人都仰着頭,愣愣看着從天際一步步走下來的‘神靈’,震撼莫名。
“仙人啊。”
“如此氣質,絕對是昆侖山那些家夥。”
“隔着這麼遠的距離,此人便讓我有一種置身滄海的渺小感,在他面前,我不過是一粟爾!”
“太可怕了,明明沒有刻意的展露氣勢,卻讓我内勁都難以運轉,肩頭好像抗了十幾座大山。”
驚歎聲綿延不絕。
無論是以前的洪詠,還是後來的玄景曜、付永春等人,似乎都很喜歡這種出場方式,喜歡博取别人敬畏震撼的眼神。
眼下這個景甯大人更為誇張,衆目睽睽之下,一副谪仙降世的畫面,電影都拍不出來他的灑脫和傲然。
真可謂是,天空一響,我閃亮登場。
“少主!”
李皓等人強撐無形的壓力,快速彙攏到李湛身旁。
闫歸海臉色陰沉,眼神不住的變幻起來。
不是說柳青源一直堵在昆侖山哪裡嗎?這段時間總保衛司也調了百分之八十的鐵皿部隊過去鎮守,可為何,景甯會出現在這裡。
“闫統帥,失算了啊。”
西部地區統帥臉色陰晴不定。
其餘人神色也是難堪無比。
他們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今日這一戰,竟然還藏了個昆侖山的化神期高手。
“景甯大人!”
付永春目露狂熱,像極了喪失理智的信徒。
他身旁付永年等人,嘩啦啦跪下,一個個露出虔誠崇敬的模樣。
反觀李湛這邊,之前選擇現身出擊的貪狼等人,神色巨變,難掩臉上的恐懼。
“壞了啊。”
“李均言,李沭叔呢?”
第三脈和第九脈的人急忙看向李均言。
失去雙腿的李均言,依舊坐在他那張輪椅上,不過卻有靈力拱托着,懸浮在李湛身旁。
他們前後左右,剛好形成衆星拱月之勢,将李湛守護在中間。
而闫歸海和默英等人,則領着各自的隊伍,形成第一道防線,鞏護在外圍。
面對化神期那恐怖的無形壓迫,他們臉上浮現本能的恐懼,但一個個眸子卻堅毅無比。
無他,唯一死爾!
“我父親沒來!”
李均言呼吸沉重。
聽得這話,衆人的心一下跌至谷底!
李沭,這位和李君一輩的李家長者,眼下可能是李家唯一存活的化神境高手,竟然沒來!
“明明可以有化神壓陣,為何不來。”
“我等死了不要緊,你第一脈這是要把少主置于危險境地啊。”
“少主若是出了問題,唯你第一脈是問。”
李家衆人勃然大怒。
李均言和第一脈的族老啞口無言。
他們也沒預料到,這個景甯能瞞天過海,越過柳青源和總保衛司的防線從昆侖山裡跑出來啊。
這時,‘聚光燈’中的景甯,在崀山山頂上約莫百米的半空停下腳步。
他冷漠傲然的目光一轉,掃視全場。
“跪下!”
隻見他背負着雙手,像極了俯視衆生的神祇。
嘴巴微動間,吐出的兩個字,猶如無數大山,鎮壓在所有人的心頭和身軀上。
霎時間,“噗通”聲不斷。
山林中那些看戲的,沒有一個能承受得住這股威壓,接二連三跪地俯首。
“哈哈哈,李湛,闫歸海、李均言,好好好,你們死定了!”
看到這一幕,付永春欣喜若狂。
今日,他本來隻想釣李湛這條大魚,沒想到引出來這麼多大魚。
李均言、李皓、李庭、第三脈李和煦、第九脈李江河,第十八脈李泷寒。
這些,都是當年李家十八脈中,數一數二的重量級人物啊。
更何況南陵龍家等一衆附屬。
今日可謂是大網撒下,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獲啊。
“少主,待會你先自行遁走,我等給您拖延時間。”
李均言深吸一口氣,瞥了眼他第一脈的族人,愧疚道:“此番若不是我父親沒來,我等不會置身如此險境,就由我第一脈頂在最前面,爾等若是有機會,立刻遁走。”
衆人齊齊看向李湛。
李湛仰着頭,目光定格在不可一世的景甯身上,眼裡寒光流轉。
他五指用力握了握劍柄,龍魂仿佛察覺到他的堅毅不屈,發出數道低沉的嘶吼。
就在這時,景甯目光再掃。
緊接着,他喉結微動,冷冷俯視着李湛他們這邊,漠然勒令“你們,也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