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說,沈先生要見你。”
“沈先生?雨涵的父親嗎?”
“對!”
電話裡,鄭開長話短說,言簡意赅。
李湛沉默少許,強行壓制下内心的沉重,沙啞道:“稍等,我馬上就到。”
說完電話便挂斷了。
看了眼傷口已經止住皿液的劉奇,李湛附身将他抓起,出門開上邁巴赫,呼嘯着離去。
阿彪幾人面面相觑。
“彪哥,要不要跟去?”
“跟去幹什麼?留在這裡好好看守這兩具屍體,說不定李先生還能用上。”阿彪一巴掌抽了過去,便帶着幾人像門神一樣守在門外。
莊園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閃爍着。
“李湛今日難逃一死了。”
“他攀上沈小姐的大腿,能風光這一段時間,死得也值了。”
“唉,其實我挺欣賞李湛的,聽說在遇到沈小姐之前,他不過是被掃地出門的窩囊廢,然後有沈小姐的扶持後,幹出了不少讓人側目的事情。”
有知情的省會大佬感歎一聲,遙遙看向許家父子。
許家父子服軟的事,丘山市或許沒人知道,但省會就不一樣了。
“那小子确實挺讓人刮目相看的,可惜了。”
“如果沈小姐沒有昏迷,有她護着,沈先生也不好對他下死手,可惜沈小姐陷入昏迷,現在沒人能保得了他啊。”
在大門前等待的鄭開,内心也是惋惜不已。
如果不是出了這檔子事,就憑李湛是丹藥師的身份,以及他練武進步的速度,外加沈小姐的堅定态度,沈慶還真有可能把他視作未來女婿的考驗對象。
可惜了,現在全玩完了。
别說什麼未來女婿,沈慶不殺李湛,都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就說他自己,剛才如果不是同僚出言為他解圍,沈慶說不定會當場把他一掌打死。
活閻王,又豈是浪得虛名?
“範先生,看出點什麼了嗎?”
屋内,沈慶心疼的握着女兒的小手,擡頭看向床榻邊的老人。
這老人仙風道骨,身上隐隐有一股不染凡塵的氣質,正是沈慶從帝都請來的術法高手,範曾。
聞言,範曾收回手掌,目光平靜道:“是北州奇蟲谷一種昏睡術,沈先生放心,小姐沒什麼大礙,隻是中了術法後,昏睡而已。”
此言一出,房間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跪在一旁的小林助理和小齊,有一種撥開陰雲見明月的錯覺。
“能解開嗎?”沈慶問道。
範曾毫不猶豫點頭,笑道:“下法之人,應該隻是個術法大師,老朽比他整整高了一階,破去這點小術法,不是問題。”
說着他往前一步,掏出一張綠色的符箓,掐出奇異的手印,問道:“沈先生,麻煩您讓開點,我好給小姐破除術法。”
沈慶剛要起身,外邊卻突然傳來嘩然。
他眉頭一皺,下意識摁了摁手掌,示意範曾不用着急。
走到窗邊,沈慶隻見一個面容還算清秀的男子,手裡提着一具屍體,從車裡下來。
“他就是李湛?”沈慶面無表情問道。
小齊伸了伸脖子,然後點頭。
“平平無奇。”
瞥了一眼,沈慶便直接在李湛額頭上打上了‘平庸’标簽。
說着他扭頭看了眼女兒,眸子裡浮起一抹戲谑,漠然說道:“也罷,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出奇之處,竟能讓我的女兒如此着迷,若表現不出來,我就把你殺了。”
說着轉身帶着幾人,離開了房間,往一樓大廳而去。
“李湛,你可算來了。”
門外,鄭開急忙迎了上去,語氣還彌留着些許顫抖。
李湛内心一緊,努力保持着平靜,沉聲道:“沈先生在裡面等我麼?”
“對,快跟我來吧,沈先生向來不喜歡等人。”鄭開說着,急忙在前引路。
人群主動讓開。
許瓊父子本來見李湛把劉奇帶來,内心惶恐得不行。
可當李湛從二人面前走過時,他們緊繃的神經松緩了。
因為他們看到,劉奇死了,面容蠟黃,沒有呼吸,身體僵硬,這不是屍體是什麼?
“兒子,你記住了,沈先生如果查不出來,定會勃然大怒,到時候肯定會一一究查,我們和李湛有過矛盾,肯定也會被他懷疑,屆時記得保持鎮定,千萬不要露出馬腳。”許瓊小聲說道。
許闊當然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不着痕迹的點了點頭。
“吱呀~”推開大門,鄭開在前,李湛在後。
“沈先生,人來了。”
前腳邁入别墅,鄭開立刻放緩了呼吸。
他低垂着腦袋,彎着腰,恭恭敬敬開口。
沙發上的沈慶,慢慢擡頭,看向李湛。
李湛隻覺得自己好像被一隻猛獸盯上了,刹那間渾身炸毛,腦海嗡嗡作響。
更可怕的是,沈慶身上爆發出強悍的氣場,似乎是故意針對他,如泰山壓頂般,朝他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