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歡聲笑語。
這是李家覆滅至今二十七年來,第一脈最熱鬧的一次。
第一脈僅存的族人,除了李澤父子以及李均言沒來,其餘人都到了。
李湛難得放松一次,沒有刻意用靈力揮發酒精,族人們的敬酒,來者不拒。
沒一會,他便喝得昏昏沉沉,被人送到東面居住區域的一個房間中。
一直睡到皓月當空,他才幽幽睜開眼睛。
推門而出,李皓、李均言、李沭,正在院子的亭子裡交談着什麼。
看到李湛出來,三人微微拱手,異口同聲喊了一聲“少主。”
“叔公、叔伯,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李湛趕緊拱手回禮。
旋即,他拍着自己還有些渾噩的腦袋走進亭子。
“我們就是在等你的。”
李沭笑了笑,給李湛倒了一杯熱茶。
“等我?”
李湛眉宇微動。
他落座後,喝了兩口熱茶,剛想開口,李沭便率先發言,“你說看到的雪原福地,隻不過是那四大家族的狗。”
“什麼?”
李湛怔住了。
“雪原福地那些家夥,當年圍殺李家有功,被四大家族提拔成福地人。”
李均言平靜道:“他們不是武道總盟的真正靠山,無論是雪原福地和總盟,都隻是四大家族的手中牽着的狗。”
“家主當年聯手柳青源、齊國梁,目的并不是推翻武道總盟,而是想推翻那四大家族。”
李皓接過話題,“林家、莫家、海家、況家,這四大修仙家族,才是當年我們李家要面對的真正龐然大物。”
李湛聽得心神搖曳,腦海嗡嗡作響。
“我們李家當年也被稱為‘第五家族’,但家主李敖不屑于和這些人狼狽為奸,也不屑于自诩神靈。”
李沭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本來大家相安無事,但随着李家越來越強盛,四大家族感受到了威脅。”
“本來家主的策略,是強大自身,以靜制動。”
李均言歎了口氣,苦澀道:“可後來,柳青源給他帶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李湛瞳孔一縮,當即打起了精神。
“四大家族已經着手,要對李家下手了。”
“家主知道不能坐以待斃,便聯合柳青源、齊國梁,與之開戰。”
“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李家敗了、齊國梁廢了、柳青源選擇龜縮。”
李皓喝了一口茶,言語苦澀到了極點。
“為何,那四大家族,沒有趁熱打鐵,永絕後患呢?”
李湛有點迷惑。
若是讓他占據主動,他絕對不會就此罷手,必會把敵人連根拔起才肯罷休。
“說起來全靠柳閣主。”
李沭老臉浮起敬重之色,“李家崩潰後,他燃燒自己生機,強行把自己的修為提了一個大等級,以一己之力将四大家族的人全部鎮壓回福地。”
“嘶.....”
李湛眼睛一瞪,忍不住倒吸了幾口冷氣。
這位柳閣主,也太恐怖了吧。
“這二十七年,表面之所以風平浪靜,全因柳青源在前面頂着,他哪天若是倒下了,什麼家族、什麼勢力,将再無立足之地,隻能永遠臣服在四大家族的腳下。”
“至于總保衛司,也形同虛設。”
“那些人若是出山,不僅武道界會亂,凡俗也會混亂,因為凡俗的律法在他們眼裡,就是廁所裡的紙。”
“雪原福地畢竟是從凡俗家族翻身成為福地家族,對凡俗律法還是有點顧忌的,總保衛司的各種熱武器,以及戰部,還能稍微震懾住他們。”
“可四大家族的人不同。”
“古武在他們眼裡,是牛馬。普通人在他們眼中,就是豬狗。”
李沭一句句平靜的話,落到李湛耳中,無異于平地驚雷,震得他心神搖曳。
“那四大家族這般行事,僅僅隻是為了資源?”
李湛皺眉問道。
“這隻是其一。”
李沭思索片刻,補充道:“他們不止一次大肆抓捕元神境,甚至元嬰化神高手,送到天瀾山,似乎醞釀着一個更為駭人的陰謀。”
“天瀾山是什麼地方?”
李湛趕緊追問。
“在昆侖山那一片,有一個巨大的幻境,四大家族的四個福地,都在那。”
李均言解釋道:“四個福地,剛好拱衛正中一個福地,那就是天瀾山福地。”
“當初數招擊潰家主的年輕人,就是從那裡走出來的。”
李皓眼神浮起幾分狠厲。
若不是那家夥的出現,四大家族絕對要被他們連根拔起。
可恨誰也不知道那家夥的來曆,更不知道他的修為。
聽得這話,李湛拳頭不由緊握起來。
若不是那人,爺爺就不會死,父親母親也不會杳無音訊,此仇不共戴天。
他日若有機會,自己一定要手刃了他!
“對了少主,老朽告訴你一個秘密。”
李沭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鄭重。
李湛急忙肅容,洗耳恭聽。
“你應該見過柳青源吧?”李沭問道。
李湛點了點頭。
“這二十七年,在外行走的柳青源,其實是假的。”
李沭語驚四座,李均言和李皓都吓了一大跳。
李湛更是瞠目結舌,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