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色陰沉的看著吉嬪和祥嬪:“你們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祥嬪面白如紙,知道事情再無回轉的餘地,頓時明了如何做才能爭取到最好的結果,連忙爬向皇上:
“皇上,臣妾錯了,是太後逼臣妾的,臣妾要是不按照她說的來做,她就要派人殺了臣妾的父母兄弟呀,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饒,可臣妾的家人是無辜的呀,求皇上救救他們。”
吉嬪也回過神來了,作為被皇上寵過的女人,清楚的明白要如何才能救家人,立馬跟著求饒:“皇上,一切都是太後逼迫臣妾們的,沒有免死金牌,是臣妾污蔑了陽世子妃,求皇上救救臣妾的家人。”
聽到這些話,在場的宗親和大臣面色變了又變。
皇上的臉色卻是比之前的要好看不少。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太醫急急忙忙的從寢宮走了出來。
“皇上,太後怕是要不好了,她要見您和諸位大臣。”
聞言,皇上頓時冷眼看了一下說話太醫。
太醫被看得背脊發涼,心裡突然後悔了,剛剛看到皇上那般著急太後的病情,以為皇上十分擔憂太後,看到太後一醒過來,就忙不疊的跑了出來。
想到太後如今不能說話了,皇上站起身,選了幾個宗親和大臣,一起進了太後的寢宮。
一進去,皇上就對上了太後那雙狠厲、不甘的眼睛。
顯然,大殿裡的事,太後都聽到了。
想到自己謀劃的一切功虧一簣,太後的呼吸再次急促了起來,張開手舉了起來,像是要去抓皇上。
蕭燁陽站在皇上身邊,擔心太後還有什麼後手,沒敢讓皇上靠近。
皇上也沒有小看臨死的太後,故作關切的說道:“太後,你好好養著,朕會讓太醫們醫治好你的。”
太後說不了話,隻能張著嘴巴‘嗚嗚’的叫著,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一直沒有放下去。
蕭燁陽見大臣和宗親都在看著,想了想,自己上前去握住了太後的手:“太後,您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吩咐臣?”
看到蕭燁陽,太後眼中的怒火越發的濃烈了,不管是侄孫景輝,還是大哥承恩公,他們的死都和蕭燁陽脫不了關系。
她好恨,好恨不能為兄長和侄子侄孫報仇!
太後情緒波動太大,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咽氣了。
看著死不瞑目,仍然死死拽著蕭燁陽不放手的太後,在場的宗親和大臣都沉默的低下了頭。
......
太後死了,比被下旨斬首的蔣家還要先一步。
消息傳出宮後,眾人無不感到震驚和意外!
不管皇上如何不喜太後,太後作為嫡母,面上的事他還是要做的,而且還要做好,做得無可挑剔。
皇上將太後的喪事交給了皇後去辦。
蔣家抄家問斬,皇上並沒有怪罪皇後,不是他有多愛皇後,而是不想打破後宮的局勢。
皇宮裡很快就掛上了白幡。
乾清宮。
稻花隨著蕭燁陽進了大殿,就主動將免死金牌遞給了安公公。
皇上接過安公公手中的免死金牌,好奇的看著稻花:“你藏哪了?”
稻花笑道:“錦翎衛的指揮使借走了狗小一,今天小一剛好在慈寧宮,臣妾讓就小一將金牌叼在嘴裡了。”
聞言,皇上面色略有些僵硬,飛快的將金牌丟到了桌案上。
為了清除宮裡太後和蔣家的勢力,薛向晨借了燁陽的獵狗,這事他是知道的。
“你倒是狡猾。”
稻花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同一時間,刑部大牢,蔣家人聽到太後死了,心裡僅存的一點期望也沒了。
第二天,一個個都滿臉麻木的被押去了菜市場。
在問斬前一刻,蔣家人似早就商量好了一樣,對著前來觀刑的百姓凄聲大吼道:“太後是被皇上害死的,皇上不敬不孝、不仁不義,是個薄情寡義的暴君。”
行刑官聽到後,嚇得面色大變,趕緊示意劊子手行刑。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蔣家人就被誅殺殆盡。
蔣家人是死了,可蔣家人臨死前的吶喊卻被百姓傳得沸沸揚揚。
稻花和蕭燁陽將古堅送回四季山莊後,就回了王府,換了喪服,跟著平親王進宮為太後哭喪。
進宮的一路,稻花和蕭燁陽聽到不少人都在議論太後是被皇上害死的。
蕭燁陽眉頭皺得死死的:“蔣家人真是死了也不消停。”
稻花:“如此議論下去,對皇伯父的名聲和威嚴會很不利的。”
兩人進宮後注意到,不少官員、女眷也在低聲議論著,顯然,不止百姓們聽信了蔣家人的話,就是官員們也開始懷疑了。
太後薨了,皇上罷朝了三日。
第四天就正常上朝了。
蕭燁陽出門前,回頭看了會兒稻花。
稻花猜到他可能要做的事,笑著說道:“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陪著你的。”
蕭燁陽笑了,折回來用力的抱了抱稻花,然後就大步出了房門。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稻花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如今朝堂朝外對太後的死議論紛紛,皇上的名聲不容有損,太後死的時候,蕭燁陽就在現場,這鍋怕是要他背了。
早朝上,眾官員都沉默不語,各黨羽、各勢力之間都在無聲的用眼神交流著。
過了一會兒,一位素有剛正名聲的曾禦史站了出來:“皇上,臣要參平親王府世子爺蕭燁陽一本。”
皇上坐在龍椅上看了一眼侄子,開口道:“愛卿要參他什麼?”
曾禦史:“蕭燁陽氣死太後,罪不可恕,請皇上責罰。”
這話一出,朝堂上出現了騷亂。
蕭燁陽怒氣衝衝的看著曾禦史:“曾大人,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污蔑我?”
曾禦史一臉正氣:“皇上,太後對蕭燁陽是何態度,我們大家都知道,可他卻在太後病重之際,故意上前激怒太後,如此才氣死了太後。”
“這事當天在現場的楊首輔、雍老王爺、吳都督等大人都是知道的,微臣沒有冤枉蕭燁陽。”
被點名的幾個大人,心裡凸了凸,看了看沉默不語的皇上,又看了看滿臉憤怒的蕭燁陽,幾個老狐狸頓時明了了。
楊成化率先附和了曾禦史的話:“皇上,曾大人所言不假,那天若不是蕭燁陽湊到太後跟前,太後未必會有事。”
雍老王爺看了一眼蕭燁陽,也跟著說道:“那天蕭燁陽確實可能激怒了太後,不過,太後本身就病得很重了,也不能全部怪罪與他。”
其他幾個在場的大人也紛紛表態,話語中,都肯定了太後的死是因為蕭燁陽的激怒,但也不能全部怪他。
能上朝的都是人精,紛紛請奏:“求皇上嚴懲蕭燁陽,以為太後在天之靈。”
大皇子幾個看了看蕭燁陽,以前有多麼嫉妒他,現在就有多麼同情他。
很顯然,他們也是知道蕭燁陽替皇上背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