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寶非常鄭重的把骨灰盒放進深坑裡,此時再也抑制不住眼淚,忽然悲慟大哭起來。
葉楓才知,她要埋葬的,恐怕是她的親人。
童寶本就是多愁善感,情真意切的感應姑娘,哭得聞者落淚。
葉楓忍不住上前,跟她一樣跪在地上,道:“節哀。”
童寶卻在這時候,忽然投進葉楓的懷裡,哭得撕心裂肺。
也許是情至所慟,童寶一時半會竟然忘記掩飾自己的身份,她的雙手不自覺的搭在葉楓的肩膀上。這個動作,讓葉楓身體僵硬。
不知為何,他好像感受到童寶的氣息。
他甚至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擁抱下她,可是最終理智占據上風,他沒有這麼做。隻是僵凝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由著童寶宣洩情緒。
清歌從向日葵裡走出來,看到葉楓和童寶這親昵的動作,倒是見慣不怪的樣子。
“她怎麼了?”葉楓想清歌或許知道婆婆難過悲慟的原因。
因為她哭起來就跟童寶一樣,絕不停歇般。
清歌望著泥坑裡的骨灰盒,道:“骨灰盒裡是她很重要的親人。她和她訣別,她難過罷了。”
葉楓聞言,心裡是有些觸動的。
不覺鼻子微微發酸,那情緒來的莫名其妙,仿佛他能感受到婆婆的痛苦似的。
倒是清歌,望著骨灰盒,眼睛裡說不出是什麼情緒,就是淡漠,也有憂思。
“婆婆,別難過了。生死有命,相逢是緣,離別也是緣。坦然接受吧。”
他明明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可是說出的這番話,卻莫名透著滄桑。
“別哭了。婆婆。”葉楓聽著童寶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就怕她會哭岔氣。忍著心裡淡淡的傷感,好言好語的勸慰道。
童寶依然哭得不停歇,不過她卻說話了。
“我恨這個人世間,為什麼有悲歡離合?”
這話忽然讓葉楓想起他的童寶,不覺眼睛一紅。啞聲道:“是啊,我也恨。”
童寶感受到葉楓的難過,從他的懷裡擡起頭,卻看到自己把他兇前的衣襟給打濕了。
瞬間又覺得尷尬不已。
她剛才竟然......帶著老婆婆的軀殼跟葉楓哥哥撒嬌,葉楓哥哥會怎麼想?
童寶耳根微紅,故作滿不在乎的姿態爬起來,然後啜泣著,挖起黃沙,將骨灰盒掩埋。
葉楓看到她態度虔誠,忍不住好奇的問:“婆婆,她是誰?”
童寶衝口而出:“她是為我授業的先生。”
葉楓微怔,先生兩個字是比較古老的叫法。想到婆婆一把年紀,又是學醫的,叫自己的恩師為先生也十分正常。
隻是,這婆婆的經歷,怎和他家童寶一模一樣?
葉楓免不得細細端詳了眼婆婆,見她比起昨日相見時,似乎又蒼老了些,心裡詫異。是他的錯覺嗎?還是婆婆本來就一夜白發?
葉楓對童寶就更加憐憫和同情。
見童寶力氣弱小,葉楓又幫著她將博野掩埋。最後是清歌找來了石塊,丟到童寶面前,問:“墓碑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