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雖然逃出京城,但後面追兵不舍。後來我父親想了一個辦法,在路過一座人工湖時,將空車開進了湖水中,以求能拖延時間。”
燕宸聽到這裡,想起關於當年燕家被滅門的各種傳言,其中有一種傳聞,與這一段正好相似。
隻是,那段傳聞是說車上有人遇難,而且分幾個版本。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劉玲君所說的版本最為可靠。
“我們丟掉車子後,擋了一輛的士車,繼續南下。少夫人擔心家人,想要回去,但被我父親強制跟著一起南下了。”
燕宸聽到這裡,心中的緊張稍稍松弛了些。
正是因為劉仁的堅持,才有今天的燕宸,如果當時返回,隻怕難逃毒手,燕家也就真正的被滅門了。
“你們後來又被追上了?”
“對,那輛車雖然拖延了一點時間,但最終還是被追上了。對方已經下了決心,一定要斬草除根。我們在剛進入湘州境內,就被追上,幾次遇險,幾次脫身,我們父子傷痕累累,好在少夫人與少爺一直有驚無險。隻是,最後一戰,我父親被人用這支飛鏢暗殺,我也身受重傷,少夫人帶著少爺驚慌逃走,不知去向……”
再後面的事,燕宸已經基本知道了。
至於當時他的母親帶著他究竟逃去了哪裡,劉玲君也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母子已經墜河身亡了。
燕宸有些感激的看著眼前這個透著滄桑的男人,語氣低沉的說道:“你背後的傷,是為了保護我們母子所受的吧?”
劉玲君微微一笑,說道:“那時候我父親命令我,就算是我死,也一定要護住少夫人和少爺。所以當少夫人和少爺有危險的時候,我沒有多想,就用自己的身子去擋住對方的刀……”
燕宸眼中發澀,緩緩站起,激動的說道:“猴爺,我們燕家承蒙你們母子大恩,無以為報,請受我一拜。”
說著,雙手抱拳,就要往下彎腰。
劉玲君嚇得猛然站起,伸手扶住燕宸,感動的說道:“少爺,不可。當年我們父子承蒙老家主看重,才得以有存身之處。尤其是老家主,一直把我父親當做兄弟,不但在他落魄之時收留,並讓他成為燕家的大管家。幫他娶妻成家,並置辦產業,說起來,燕家是我們父子的大恩人。燕家有難,我們父子豈能不以死相報。”
燕宸這一拜被止住,他不敢強行拜下,畢竟劉玲君身上有傷,他怕扯動他的傷勢,隻得作罷。
端起酒杯,朗聲說道:“好,既然這樣,我敬猴爺一杯,一切都在酒中。”
劉玲君與他碰杯後說道:“少爺,既然你還活著,我劉玲君願意繼續追隨。少爺若要重振燕家,我藥王寨就是少爺的!少爺要報仇,我藥王寨的漢子衝在前面!”
燕宸心中著實感動,劉玲君的話情真意切,絕沒有半點虛假。
他沉聲說道:“多謝,藥王寨是你的心皿,我豈能伸手要之?再說了,我也有了點資產,如果真要重振燕家,也必須等到手刃仇人後,才敢有這想法。”
“好,既然這樣,以後少爺但有需要,我必追隨。”
劉玲君也是豪爽之人,舉著酒杯說道。
兩人再次碰杯,燕宸心中有著一種釋懷的感覺。
雖然沒有找出仇家是誰,但此次藥王寨之行,還是收獲不小。
“對了,少爺,你既然在當年脫險了,那……那少夫人呢?”
忽然,劉玲君想起了一件事,又問道。
燕宸心中一動,反問道:“我也有一件事想問你。”
劉玲君恭敬說道:“請說。”
燕宸說道:“我去過燕家的墓地了,墓碑上,有我爺爺、父親其燕家所有人的照片和名字,唯獨沒有我母親的!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劉玲君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茫然說道:“不知道,我回到雲城後,再也沒有去過京城。”
隨即他有些狐疑的說道:“是不是其實少夫人也沒有死,還在世上?”
這件事,燕宸也想不明白,如果他的母親沒有死,那當年肯定是她把他送人了,這麼多年了,她為什麼不去找他?
如果死了,又為什麼在墓碑上沒她的名字和照片?
燕宸不禁有些失望,想了想又問道:“那你知道我母親的娘家人在哪裡嗎?”
劉玲君想了想說道:“知道,在湘州青峰鎮大柳村。”
燕宸心情激動,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那……我母親叫什麼名字?”
“歐陽婉容。”
劉玲君脫口而出。
燕宸聽到這個名字,渾身一震,心中驟然想起了一個人:京城蘇家的長夫人歐陽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