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還躺在床上,江母退休後一直在照顧他。
袁燊走過去,剛張口喊了一聲“媽”,回應他的就是響亮的耳光聲。
“你給我滾!”江母情緒激動,眼眶猩紅,“你沒資格喊我媽。”
袁燊火辣辣的臉頰動了動,啞著嗓子出聲:“對不起。我會代替江梨幫你們養老的。”
走出病房,他問五叔:“洩露標書價格的人,怎麼樣了?”
“送進去了。”五叔回答。
“撈出來。”袁燊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說道。
五叔:......
“年薪六百萬。”說完,袁燊就徑直上了車。
等五叔把人撈出來後,袁燊讓他把洩露標書價格的人和他父親都帶到郊外一個廢棄的工廠。
剛見到人,袁燊就直接就脫了西裝上手揍了。
當著他老子的面,揍他兒子,一下一下,往死了打。
無論他老子如何哀求,如何不要老臉下跪,袁燊都拳腳並用。
“還手啊!
你也打我!
快,站起來打我!
能把我打死,我給你一個億!”
袁燊繼續揍洩露標書價格的人,已經把人打成一灘爛泥,還把人揪起來叫囂:“還手啊!朝我心口這裡打,把我打死!”
最後,還是五叔收拾了殘局。
袁燊又丟了一句話:“年薪七百萬。”
五叔長長嘆了一口氣,絲毫沒有加薪的欣喜。
他知道,袁燊不是壕氣,而是這個時候,錢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麼用了。
而且剛剛打人的時候,他要的不是發洩,而是求死。
可誰也不曾想,袁燊這次“揍人”又在家族裡立了威,從此大家都更怕他了,生怕有什麼差錯。
但袁燊卻更瘋了,隻要逮到別人一點問題,就往死裡打。
從此,江城人人都在傳,暴戾六爺,從妻兒死後,整個人變成了索命的閻王爺。
現在人們隻要遠遠看到一隻相似的花臂,都會選擇繞道走。
就這樣,袁燊白天像個正常人一樣去袁氏上班,晚上就回房間裡抱著江梨的骨灰壇喝酒。
他憑借自己一己之力,把一座別墅變成了一座墳墓。他所到之處都是壓抑和沒有生機。
不是在黑暗裡抱著骨灰壇醉生夢死,就是瘋狂地砸東西,一把一把地吃心理醫生給他開的壓抑狂躁的藥。
袁燊有時候也會抱著骨灰壇說:“不會很久了,我就會去陪你們的。”
還有一次,他抱著江梨的骨灰壇,第一次示軟了。
他說:“江梨,我疼,好疼,好疼。以前沒覺得有多愛,現在覺得那種愛,好像連著筋骨和皮肉,一扯,全身都疼。江梨,我是愛你的......”
那次,他太多天沒吃東西,抱著骨灰壇起身,整個人虛虛摔了下去,骨灰壇瞬間摔碎,骨灰灑落一地,混著地上的水酒。
他發瘋地捧起骨灰,試圖搶救:“江梨,江梨,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
他瘋狂地捧起完好的骨灰,卻最後受挫坐在原地,發現他隻救了其中一小把骨灰,其餘都跟水酒混在了一起。
他想,她大概也是不想留在他身邊的。
最後,他把那小把骨灰做成了個吊墜,掛在他脖子上。
有一次,他偷聽到有人背後說,那吊墜可真難看啊。當下,他差點沒把那個人打死。
於是人人都說,江城六爺更瘋了。
和袁燊的瘋不同,這天的陸勛顯得極其正常。
剃掉胡須,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衫,去老宅子裡陪眾人吃飯,給孩子成立了個教育基金會,安排好孩子後續的事情,又去公司處理了一些事務,修訂了一些條例,正常得老宅裡的人都暗暗抹了一把眼淚,覺得很是欣慰。
唯獨周南覺得哪裡不對。
葉悠然聽了周南這麼說,隨口說了句:“三爺該不會想自殺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周南立馬跳起來:“完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