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八,陸文欽和知秋的女兒滿月了,沈婉備了禮抱著小子安去陸家喝了滿月酒。
八月十八知秋痛了一天,產下了一個女兒,取名陸子蓁,小名蓁蓁。
知秋沒有娘家,所以來的客人也不多,除了山莊的幾個管事,便是陸文欽的親戚,和好久沒有來往,如今卻有貼上來了的同窗。陸文欽的爹娘也帶孫子陸必富和孫女兒陸三丫來了,還提了一籃子雞蛋。她們到底是陸文欽的爹娘,還提了雞蛋來,知秋便做主讓她們進來了,將他們引到了偏廳。
走進氣派的宅子,陸家二老又眼紅又後悔,若是當初他們沒有寒透文欽的心,今日他們就能住在這大宅子裡享福了。
“爹娘......”招呼了客人的陸文欽走進了偏廳。
陸家二老點了點頭,看著穿著錦衣,玉冠束發瞧著又富貴又體面的兒子,心裡酸得不行。他們哪裡能想到,破了相瘸了腿的廢物小兒子,還會這般風光體面。
他們聽人說了,在出雲山莊那些廠子裡做工的人,一個月能有三四兩銀子呢!他們家文欽是賬房先生,又是管事兒,一個月恐怕得有個幾十兩銀子呢!
陸文欽和知秋每個月的工錢目前隻有二十兩銀子一個月,知秋懷孕生產期間每個月的工錢也是照拿。但是他們每個月的績效和年底的分紅也挺高的,每個月的績效獎金能拿十兩,年底的分紅能分到上千兩。若是陸家二老知道這些,腸子怕是會悔得更青。
“小叔......”十一歲的三丫抿著唇怯生生地喚了一聲。
“嗯,”陸文欽應了一聲,憐愛的揉了揉三丫的一頭細軟的黃毛。
九歲陸必富拿著桌上的糕點,像八輩子沒有吃過一般,往嘴裡塞,糕點渣子掉得滿身都是,也不叫人。
陸文欽皺了皺眉,看著爹娘問:“二丫怎麼沒過來?”
爹娘帶了必富和三丫來吃酒,怎麼沒將二丫也帶過來。
陸母道:“二丫那丫頭半年前就嫁人了。”
“二丫嫁人了?”陸文欽擰起了眉,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二丫不過才十三歲。十三歲的姑娘還是個孩子呢!嫁什麼人?
“二姐嫁給了隔壁村兒的王財主做妾。”三丫小聲說道,說完還有些害怕地看了爺爺奶奶一眼。二姐是不願意嫁的,但是娘和爺爺奶奶收了那財主家五十兩銀子的聘禮,便逼著二姐嫁。說起嫁其實就是他們把二姐賣了,上花轎那日,二姐還是被捆了手腳,用布團兒賭了嘴,硬塞進花轎的。她也好害怕,有一天娘和爺爺奶奶也會把她像二姐那樣賣掉。
“你們還是人嗎?二丫才十三,那劉財主都跟爹一樣大了。”陸文清怒了,沒想到他的爹娘這麼狠心,把自己的孫女兒往火坑裡推。
“你這是什麼話?”陸父怒道,“那劉財主家大業大,吃一餐飯桌上都要擺十幾道菜,二丫進了劉家那是去享福的。”
“你們可真是......”陸文欽氣得說不出話來,直想將自己這對心狠,沒有底線的父母攆出去。
陸文之聽娘說爺爺奶奶來了,便也到了偏廳,剛走進偏廳便瞧見他爹滿臉怒容,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爺爺,奶奶。”陸文之上前揖手行禮,又喚了,“三丫妹妹,必富弟弟。”
“文之哥哥,”三丫低著頭小聲喚道,用手擋住了衣服上的補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