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排到雲洛川進場了,江州城府衙的主薄,提著毛筆連頭也沒擡,便問:“叫什麼名字。”
雲洛川不卑不亢地溫聲道:“雲洛川。”
主薄在報名冊上找著雲洛川的名字,找到後,正要詢問年齡,便怔住了。
雲洛川,這名字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呢?
對了,雲家那克妻的紈绔大少爺不就是叫雲洛川嗎?他還真來參加考試了。當初知道這雲家大少爺要參加童生考試時,衙門裡的人都說,他肯定是鬧著玩兒的,不會真的入考場的,沒想到這人還真來了。
主薄擡起了頭,看著面前站著的白衣公子,又是一怔。旋即嚴肅道:“你可知冒名替考,可是重罪?”
那雲大少爺他雖然並未見過,但是卻也能看出來,眼前這個,爾雅溫文,氣質出塵,如芝蘭玉樹的俊美公子,絕對不會是那個聲明狼藉的雲家大少爺。
主薄這一席話,讓在後面排隊的人,和在門口檢查的官差,都看向了雲洛川。
“怎麼回事?這個人是替考的嗎?”
“聽主薄的話,好像是這個意思。”
“不過這人是誰啊?”
“不知道啊!他方才報名字的時候,我沒有注意聽。”
官差闆著臉,走到了雲洛川身邊。
後面怕排隊的考生議論紛紛,眼中也露出了濃濃的鄙夷之色。
“這人長得這麼好看,竟然會做替考之事。”
“就是,當真是丟咱們讀書人的臉。”
給雲洛川的作保的落魄秀才,今日難得的穿了一身,趕緊的儒衫,走到了主薄旁邊站著。
雲洛川對闆著臉的官差毫不害怕,對身後的議論之聲,更是充耳不聞。笑著道:“我不是替考,我叫雲洛川,今年二十七歲,江州城人士,這考生名冊上應該是有我的名字的。”
“他說他叫什麼名字?”有個十多歲的考生驚呼出聲。
“他說他叫雲洛川。”
“他是雲洛川,咱們等著看笑話的那個紈绔?”
後面的考生,和官差都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雲洛川,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雲洛川,和他們所聽說,和曾經見過的雲洛川是同一個人。
眼前這人,爾雅溫文,容顏俊美,霽月清風,一看便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讀書人。他怎麼會是?雲家那個喜歡尋花問柳,走雞鬥狗的蠢材紈绔呢?
“你當真是雲洛川?”主薄再次問道。
雲洛川含笑點頭稱:“是。”
那落魄秀才也拿出了自己保存得極好,沒有意思損壞的秀才文書,放在了主薄的書桌上。
“我是這雲洛川的保人,這是我的文書。”
主薄拿起秀才的文書看了看,再看了看那落魄秀才,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臉上還掛著和煦如風笑容的雲洛川,搖了搖頭。在登記者雲洛川信息的考生名冊上打了個勾,又把名冊調了個方向衝他道:“簽字。”
雲洛川提筆,在考生簽字那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主薄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在心裡說了一句:“這字倒是寫得不錯,有幾分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