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夭姑娘來了。”小菊進去稟報,南宮夭就在外頭候著,順帶打量了這一方小院兒。
這新將軍夫人,似乎與她想的有些不一樣,不單單是繼子繼女的院兒裡看起來有些簡樸,她住這院子瞧著還要簡樸幾分,真不像堂堂一品大將軍的夫人住的院子。
正想著,暖簾又掀起來了,“小夭姑娘,我們夫人請你進來。”
南宮夭低頭進屋,一擡頭便瞧見了坐在羅漢床上,穿著一身藍色繡花襖裙,梳著隨雲髻,未施脂粉,眉目秀麗,氣質沉穩的年輕夫人。
她微微一怔,這位新的將軍夫人,倒是跟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原以為,這新將軍夫人,瞧著會是個厲害的。
可是眼前的人,瞧著毫無攻擊性,長相也與她想的不一樣。
沒有很美麗,但卻有一股溫和的氣質。
南宮夭在打量牧娜的同時,牧娜也在打量她。
來人面色有些蒼白,但五官卻大氣明麗,雖然瞧著有些虛弱,但眉目之間卻帶著幾分英氣,是瞧著就會讓人眼前一亮的女子。
身著一身素衣,身上帶著幾分病態,便又添了幾分柔弱,令人生憐。
跟皇城之中的這些官宦人家千金小姐,很不相同。
難怪子淩會將這姑娘帶回來,還時常看望,陪著聊天了。
看到了人,牧娜也更覺的兒子會看上這小夭姑娘了。
雖然姝兒也很好,但是兒郎們,應該會更喜歡小夭這樣的姑娘。
因為,她身上的某些氣質,是姝兒這樣的姑娘,完全沒有的。
“小夭拜見將軍夫人。”南宮夭垂頭走到屋中,福身衝牧娜行禮。
牧娜微微頷首,擡手朝旁邊一指,“小夭姑娘免禮,請坐。”
“謝將軍夫人。”小夭道完謝,便走到牧娜所指的位置落座。
心裡還是有些意外,這將軍夫人竟然沒有為難自己,就讓自己落座了。
坐下沒一會兒,小菊便上了熱茶。
牧娜淺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盞,看著南宮夭道:“早就該見見姑娘的,隻是過年府中事多,加之姑娘身體又不好,所以一直沒讓人請姑娘過來見見。”
“在將軍府住了這麼些日子,姑娘住得可還習慣?”牧娜還是拿出了對待客人的態度,微微朝小夭這側身詢問。
“該小夭前來拜見夫人的,隻是這兩日方才能下地,所以才一直未能前來拜見,還請夫人勿怪。”既然這新將軍夫人對她很客氣,那她也是要對人家客氣的。
“府上很好,子玉姐姐對小夭也很照顧,小夭住得很習慣。”
“習慣就好。”牧娜點著頭說,這小夭姑娘,雖然隻是子淩從路邊救回來的,還失了記憶,可是說話卻是有禮有節的,儀態也很好,家中教養可見一斑,都刻進了骨子裡,應當不是尋常人家。
“這身上的傷可都養好了?”
“咳咳......”南宮夭剛一張口,就忍不住一陣咳嗽,忙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壓了壓。
“勞煩夫人掛心,已經好多了。”
已經好多了,但卻沒有痊愈,這牧娜也能看出來。
“還是什麼都記不起?”
南宮夭搖頭。
“對家中爹娘一點兒印像也都沒有?”
提到爹娘,南宮夭就不由想起,爹娘家人慘死的畫面,心中一陣頓疼,臉色愈發慘白,身體裡的氣皿翻湧。
死死地咬著下唇,輕輕搖頭。
聞言,牧娜面上露出一抹遺憾之色。
“既然你的身體還未痊愈,就先安心在府上住著養傷,有什麼需要的,與子玉說就好。”
牧娜說完皺了皺眉,還是忍不住道:“等你好了,若是還想不起自己是什麼人,家在何處,無處可去。便可去我們在京郊的莊子上做事,一個月八錢銀子......”
雖然子淩已經說了,想留著小夭姑娘,在他自己身邊做個護衛。
但她還是想跟著小夭姑娘提提這去莊子上的事,萬一人家小夭姑娘自己願意去呢。
人家姑娘自己願意去,那子淩也就沒啥說的了。
“......這月錢雖然不多,但也夠你一個姑娘家花用,還能攢下一些的,你覺得怎麼樣?”牧娜看著小夭等著她的回答。
南宮夭滿腦子都是家人慘死的慘狀,壓根兒沒聽見她說了什麼。
“小夭姑娘?”牧娜見她不說話,又喚了一聲。
南宮夭這回聽到了,擡起頭,剛一張口,一口黑皿就從嘴裡吐了出來。
“哇咳咳咳......”接著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牧娜嚇了一跳,見人吐皿了,臉都白了,人也慌得不行,“快、快、快去請大夫。”
她不過就說了讓這小夭姑娘,病好了,還沒恢復記憶,不知道去哪兒,就去莊子上做事兒,這小夭姑娘怎麼還吐皿了。
莫不是覺得自己這是在攆她,所以才吐了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