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鶴看了信後,便又去瞧了瞧放在屋檐下的四個大籮筐。
這麼多蘑菇,還要在明天之內就賣完,東家可真是會給他們出難題。
江州城很少有把蘑菇拿來入菜的,他從小到大也跟很多江州人一樣,被長輩耳提面命,不要去摘蘑菇吃,蘑菇有毒會吃死人的。
蘑菇有毒不能吃,幾乎植入了每個江州人的腦子裡。
在這樣的情況下,要讓江州城的百姓接受這些從未吃過的蘑菇,這還是非常非常難的。
當然他是完全信任東家,也相信這些蘑菇是能吃的。
尤鶴讓廚房的夥計拿了些蘑菇進廚房,讓廚房的廚子按照沈婉給的食方做菜。
廚子拿著蘑菇都是懵的,當了這麼多年的廚子,師父都告誡他們不要用蘑菇入菜,可是今日竟然要用這蘑菇做菜,他表示內心有些忐忑。
尤鶴再三向廚子保證,這些蘑菇都是無毒的可以吃的,廚子才開始根據食方做。
雞樅瘦肉湯,牛肝菌、羊肚菌,雞油菌、榛蘑一起做了一個炒雜菌,油煎松茸。
做的時候,蘑菇自身散發出來的鮮香味就飄了出去。
廚房裡的人雖然都怕吃這些蘑菇,但是聞到這鮮美誘人的香氣,還是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誘人的香氣飄到了前頭的大廳。
“服務員,你們家可是又出新菜式了?”聞到香味兒的茶客,看著上茶的服務員問。
服務員怔了一下,搖著頭道:“沒有哇,我們的菜單要下個月才更新上新茶飲和點心。”
“那是什麼東西這麼香?”茶客又問。
其他茶客聽見有人問了,也紛紛跟著問:“是呀,是什麼東西這麼香?”
服務員解釋道:“我們東家最近去了同源縣遊玩,今日差人送了些在同源縣采摘的蘑菇回來。出自正在用東家讓人送回來的蘑菇,根據東家給的食方試著做菜呢。”
“蘑菇?”
一聽見蘑菇二字,食客們臉上的好奇和熱情就立刻消退了。
“縣主該不會是想把蘑菇入菜,在她開的這些食店裡賣吧?”
“這蘑菇可不能亂吃的,好多都有毒。”
“是呢,聽說用鍋炒了蘑菇,就算鍋洗幹淨了,再炒其他的菜那也是有毒的。”
茶客們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顯然在他們心裡是將這蘑菇當做了洪水猛獸的。
服務員也是個機敏的,笑著說:“這蘑菇誰敢拿來亂吃,都說蘑菇有毒,我們大廚也怕得很,另用了鍋勺做呢。”
聞言,茶客們瞬間安心了不少。
說實話,要是用做了蘑菇的鍋勺再給他們做東西吃,他們也是不敢吃的。
“東家來信說,送來的蘑菇都是能吃的,沒有毒。她自幼吃蘑菇長大,識得清什麼蘑菇能吃,什麼蘑菇不能吃。采摘的蘑菇也都是仔細辨認過的,她們在同源縣已經吃過多回了,十分的美味,沒有半點兒問題。”
“但是咱們畢竟沒吃過,從小到大都聽老人說,這蘑菇不能亂吃,瞧著還是有些害怕的。”
“縣主她們吃過多回了?”聽服務員這麼一說,有茶客便又問道。
服務員笑著道:“東家在信上是這麼寫的,尤其是那什麼松茸,不但十分珍貴,還十分美味,吃了對身體也好呢。也拿了好些送回家讓老爺和夫人他們嘗嘗鮮呢。”
慕哥和那來送蘑菇的小哥吃完東西就走了,也拿了些蘑菇走,說是東家要拿些回去給雲家的老爺夫人還有老夫人嘗鮮。
茶客們一聽這些蘑菇不但縣主自己吃了,還拿會了家給家中的長輩嘗鮮,那縣主顯然是對自己和這些蘑菇很有自信的。
心中對蘑菇那些恐懼,不由的減少了幾分,還被這越來越濃,越來越誘人的香味兒,勾得肚子裡的饞蟲鬧騰得更厲害了。
獨自來悠然居品茶吃差點的裴督學,坐著聽了一會兒,揚聲衝服務員道:“這蘑菇做好了,可否拿些來給老夫嘗嘗?”
聞言,眾人皆驚訝地看向了他。
“是裴督學。”有讀書人認出了他。
“裴督學竟然要嘗蘑菇。”
“裴督學都敢嘗,那我也想嘗嘗了。”
“我也......”
接著又有好幾個膽大的茶客,提出想要嘗一嘗。
服務員做不了主,說要先去問問尤管事,轉身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