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人都說皇後快沒了,但是依她看來,皇後搞不好去了蕭王府有轉機。
她在宮裡消息不靈通,也好在巴結著魏貴妃,能從魏貴妃那邊得知一些情況。
有好幾個將死之人擡進蕭王府,最終是走著出去的。
那位蕭王妃,不得了的。
如果皇後病愈回來,宮裡頭又多了一個賢妃,一位惠嬪,這兩人看似都是魏國公府送進來的,但是魏國公府這些年培養出來的姑娘,都是有主見的。
她們會不為自己籌謀嗎?
如果要籌謀前程,就必定觸到魏貴妃的底線,要與魏貴妃分寵的話,便要鬥了。
自己不求大富大貴,隻求能在宮裡頭安穩度日,別牽連父兄,如此足矣。
所以,當陛下寵幸了她,還丟下一句話,叫明日給他備下安神茶,她心裡就慌了。
到了晌午,她一頭栽倒在石階下,傷了額頭。
宮人稟報到了景昌帝面前,景昌帝皺起眉頭,“讓她好好養傷,朕過些日子再去看她。”
宮人回話給蘭妃,蘭妃這才舒了一口氣。
真的怕受傷了,陛下還要點她侍寢。
不過,蘭妃確也有些奇怪,昨晚侍寢,怎麼也沒見魏貴妃派人送來避子湯呢?
往日她侍寢過後,三大碗的避子湯送過來,而且還派人盯著她喝下才罷休的。
估計是為侄女賢妃進宮的事焦頭爛額呢。
也可能因為她如今年紀大了,魏貴妃覺得是生不出來的,加上喝了這麼多年的避子湯,身體早就不行了。
她曾懷過孩子的,可惜與那孩子沒有緣分,魏貴妃下的手。
自從滑胎之後,她恨極魏貴妃,卻也知道自己必須要依附她才能生存。
這是多諷刺的事。
狗日的老天沒長眼,淨折磨苦難人。
北州那邊,設下路祭之後,許多敬仰大將軍的人都從各處趕來。
藍寂送了信回京,少淵讓他延長至三月十八,也好叫各路英雄和舊部們盡一盡最後的心意。
藍寂便與落家大爺對外宣布,延長路祭的日期。
落家那些親族見狀,出了一大批的孝子賢孫,日日跪在路祭的地方哭,有人來上香拜祭,他們便以親人的身份謝禮。
大將軍是有弟子的,還是正兒八經的弟子,便是那位雲靳風,可惜他已經忘恩負義。
但凡他到時候能哭著到忠烈陵去拜祭,也至少能挽回一些名聲。
皇後傷勢已經無礙,錦書告訴她可以回宮了。
但她死賴著不走,說且再等等,等到三月十四再回。
在王府的日子可逍遙自在了,回去便要鬧騰,叫她先享受幾日再說。
三月十五是內命婦入宮請安的日子。
在三月十四的時候,賢貴太妃卻忽然回了宮。
倒也不是忽然的,原先她一個月回宮一次,不過是冬日裡頭寒冷,下山不便,加之年紀大了身子也不是很好,便沒有回來罷了。
三月晚春,寒氣收斂,春暖花開,禦花園的花開得姹紫嫣紅,她便回了。
她回宮是住在乾坤殿旁邊的長春殿。
長春殿,是太後避之則吉的地方,誰願意搬到那地方去?日日對著太上皇,命都要短二十年。
以往滿姑姑在尚宮局的時候,貴太妃回宮她便偶爾過去請安,如今她去了蕭王府,待在了錦書的身邊,不便回去。
不過,等明日十五,錦書要進宮請安,叫了她一同去,她高興得很。
錦書自從上次發脾氣之後,就不曾入宮請安,老太太那邊也沒派人來斥責,省了。
皇後的東西已經打包妥當,晴姑姑和耿嬤嬤在外頭候著。
皇後出門之前還對鏡子打扮了一下,“不知道陛下忽然看到本宮好端端的,會不會嚇一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