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瀾猛的點頭:“是,母親,女兒知錯了,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再也不會如此,有任何事情,女兒都會跟母親商量。”
蘇雨瀾離開後,吳氏叫來了吳嬤嬤,說了個大概。
吳嬤嬤是吳家的家生奴,一直跟在吳氏身邊。
“嬤嬤,這件事你怎麼看?”
吳嬤嬤開口:“夫人,四小姐懂事了,這是好事。”
吳氏點點頭:“今天這件事雖然大,但是還好,沒有發生大錯。
而且經此一事,可以讓瀾兒學到東西,學會道理,可以讓她經一事,也算是好處。”
吳嬤嬤:“是,夫人說得在理。”
吳氏:“那你說,蘇綰寧,你怎麼看?”
吳嬤嬤:“奴婢剛剛遠遠的看著大小姐,大小姐看著和往常一樣。
不過今兒發生的事,確實也不小,怕是心裡多多少少有一些想法。
也是正常的。”
吳氏點頭:“是,我也如此覺得。那就不必管她,接下來我要好好想想,如何讓她不動聲色的入宮,而且以後一旦被發現,也怪不到我的頭上。”
吳氏想到蘇綰寧,腦子裡出現了某個女子的身影。
眼中露出嫉妒又瘋狂的神色,然後慢慢的變成狠厲。
那個女人和她的心上人的孩子,她怎麼可能讓蘇綰寧好過。
蘇長榮聽說了策王府發生的事,傍晚的時候,急急忙忙地回了府。
叫來了吳氏問話:“策王府怎麼回事?我聽說那婆子是咱們府上的?”
蘇長榮今年三十多歲,留著兩撇胡子,正值壯年,又身居高位,一身官場的世俗之氣。
吳氏知道他回來必有一問,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當即把策王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不過隱去了蘇雨瀾在其中的事。
蘇長榮聽完皺著眉頭:“你是說咱們蘇家受了無妄之災?”
吳氏:“是,上頭神仙打架。不然怎麼今天到處傳的事情半點沒有提及咱們蘇府。”
蘇長榮:“你也聽說了?”
吳氏在他對面坐下,替他倒了一杯茶。
“那麼大的事,妾身就是想裝聾作啞也不能啊。”
蘇長榮:“都處理好了就行,不要損害蘇家的名聲。策王府那裡,送份禮過去,畢竟奶娘是蘇府的人。”
吳氏眼珠子轉了轉,姿態擺得極低:“老爺,依妾身看,策王府的禮還是別送的好。”
“為何?”
“老爺你看,這件事本身咱們蘇家也是受害者,若是送了禮,那不就是蘇家自己承認自己有錯嗎?
咱們處理了奶娘,已經算是為策王府善後了,再送禮,難免策王府的人不會多想。
到時候,咱們吃力不討好,何必。”
蘇長榮想了想,看了吳氏一眼,點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到。”
吳氏臉上堆著笑,過來拉住蘇長榮的胳膊:“老爺過獎了,老爺是咱們蘇家的一家之主,還管著整個大周的銀錢,考慮的都是大事。
難免就忽略了這種後宅小事。妾身能替老爺分憂,都是受了老爺平時的耳濡目染,老爺若覺得妾身處理得當,那是妾身的福氣。”
吳氏三言兩語,蘇長榮聽得無比舒心。
這件事在蘇家,就算是過去了。
接下來的兩天,蘇府風平浪靜。
蘇雨瀾乖乖的待在自己的院子裡,沒有出門也沒有來找蘇綰寧的麻煩。
吳氏看綰寧聽話,對於她出門逛逛的要求,也沒有過多幹涉,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畢竟現在,恆王跟陛下求娶了綰寧,她若是再把人關著不讓人出門,實在是說不過去。
綰寧可以出門辦事,對於吳氏怎麼想,並不介意。
至於吳氏去哪裡,也並不是秘密。
這幾日,每日都往國公府跑,綰寧一想就知道吳氏打的是什麼主意。
讓國公府的老夫人幫蘇雨瀾挽回口碑,確實是一招好棋。
看來吳氏不是一般的聰明,是很聰明。
在這種情況下,蘇雨瀾不管做什麼都收效甚微。
大家族都有利益瓜葛,特別是京城各位大人府上,各種關系更是錯綜復雜。
用美貌孩子名聲門第聯系的姻緣,都不穩固長久。
但是用利益聯系的姻緣,一定比其他的更牢固。
同理,若是背後又有敦實靠山,無論你發生了什麼事,其他人也不敢多嘴。
人性都是趨利避害的,更何況隻是這種茶餘飯後的談資,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若是能請得國公府老夫人出馬,那蘇雨瀾這一回,口碑不僅不會跌,反而還會漲。
對此綰寧並不以為意,既然吳氏想走國公府這條線,那將來反噬的時候,也別怪她不留情面。
拿了她的都要還回來,吃了她的都要吐出來。
對於蘇雨瀾和吳氏,原本屬於綰寧的一絲一毫,綰寧一分一釐都不想給。
既然現在吳氏想要,那就讓她開心一下。
比起一開始就得不到或者失敗,自然是擁有海市蜃樓的希望卻破滅,更讓人受折磨。
為此,綰寧不介意拋點魚餌出去,先讓她們吃點甜頭,反正將來,她一定會十倍百倍的要回來。
這一日,吳氏照例去了國公府。
不過這一回,她不是自己去的,而是帶著蘇雨瀾一起。
此時,距離策王府事情發生,已經過去了十日,京城關於策王的流言,也在經過了恆王的煽風點火,又經過策王的極力鎮壓,已經趨於平淡。
四月初十,陽光明媚,天氣正好。
一大早,寧心院裡的銀杏樹上便落了幾隻雀兒,叫得好不熱鬧。
綰寧戴著一頂帷帽,和半夏一起坐著馬車出了門。
半夏開心得不得了,她們幾乎都沒有怎麼這樣光明正大的出過門。
“小姐,我們今天去哪裡?”
“楓林湖。”
半夏一聽,拍手叫好。
“楓林湖好耶,奴婢常聽人說,春日正盛的時候,楓林湖畔開著大片大片的杜鵑,漫山遍野,可好看了。”
楓林湖在城外,是京城貴族常去休閑的地方。
綰寧笑了笑:“現在春末,杜鵑早謝了,但是荼蘼可能開得正好。”
“荼蘼?可是小姐從前說的瑰色的小花?”
綰寧點點頭,微微一笑。
從前,在書上看到這種小花的描述,特別喜歡。
後來入宮,讓人載了幾盆,隻看了一回,便被蘇雨瀾說喜歡搬走了。
後來也歇了再種的心思。
從前,她有的,蘇雨瀾總要搶去,如今,哪怕是一根針,她都不會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