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承蒙恆王殿下厚愛,在陛下面前求娶小女,奈何小女不爭氣!
若這件事隻我們私下兩家知道,都好解決,但是現在陛下知道了,也傳了出去,一個不好,既傷了恆王殿下的面子,我蘇家女兒怕是也難有立身之地。
隻是做父母的,總得為兒女思量一二,臣婦想著,不若就讓臣婦的小女兒,嫁入恆王府。
陛下那裡隻說把兩位小姐弄混了,所以才說錯了,排行並不是蘇家大小姐,而是蘇家四小姐。
這樣陛下那裡可以交代,而且恆王府的名聲不會受損,我蘇家也不會令人詬病,這是三全其美的解決方法。”
皇後聽完,眉頭狠蹙:“那蘇大小姐呢?”
吳氏嘆了口氣:“依現在綰寧的態度,一顆心都掛在那窮秀才身上,怕是不會回心轉意的了。
等小女兒出嫁後,蘇家再提攜提攜這位窮秀才,把綰寧嫁過去。
皇後娘娘,要是有一點辦法,臣婦也不想如此。
可憐天下父母心,總得為孩子們操持,讓她們都能有好的歸宿。
至於最後她們過得如何,臣婦也無能為力了,端看她們自己的命了。”
說到這裡,吳氏眼圈微紅,拿著帕子往眼角摁了摁,一副為人父母良苦用心的模樣。
皇後娘娘目光往身後看了一眼,看向宋老夫人的亭子:“蘇四小姐?可是剛剛本宮看到的那位。”
吳氏點頭:“是,是臣婦嫡親的女兒,排行第四。”
皇後站著不動,微微思忖:蘇家是大周的戶部侍郎,官拜二品,他家的嫡次女做恆王府的側妃,身份上來說是足夠的。
雖然吳氏的話,她不樂意聽,也不是她一開始想的。但是有一點吳氏說的對,因為君恆心急,在皇帝面前提了兩回求娶。
若是傳出蘇家大小姐不願意嫁,名聲不好聽不說。
一個不好,皇帝暴怒,覺得蘇家恃寵而驕,一個女兒都不願意嫁。
到時候蘇家有難,吳氏肯定會去找國公府幫忙,蘇綰寧的身份一曝光,作為把蘇綰寧陷入危機的罪魁禍首,兩家怕是就此結了仇。
但是若娶蘇四小姐的話,不僅可以解決這些麻煩,而且等以後哪怕蘇綰寧嫁出去,也會偏向自己親妹妹這邊。
策王那邊沒有籌碼,而她這邊有蘇綰寧的妹妹,這樣算起來,確實是對恆王更有利。
恆王府多了一個側妃而已,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隻不過,皇後一開始想要為恆王娶的是蘇綰寧,突然一下子換成了蘇雨瀾,心中說沒有落差是假的,多多少少都有點不甘心。
她沒有馬上表態,吳氏也不催,該說的她都說完了。
婚姻大事,皇後隻能來跟她商量,不會去問一個閨閣小姐。
所以其中的原因,由她怎麼說都可以。
最主要的是,皇後的目的並不是真的想要蘇綰寧這個人,而是為了蘇綰寧背後的國公府。
所以隻要可以得到國公府的支持,娶不娶蘇綰寧關系都並不大。
此時此刻在皇後的眼中,蘇綰寧隻是為了達到目的的其中一個手段。
所以她一點都不怕這件事情會露餡。
這種事,皇後不可能去問綰寧一個女兒家,就算問了,綰寧不承認,也大可以說成是女兒家臉皮薄。
綰寧自己更不會去和皇後說,且不說她不知道這件事,而且,養了十六年的女兒什麼樣她能不知道。又是婚姻之事,更不會多話。
後面有機會再找一個秀才和蘇綰寧多見幾次面,傳出些事情,這件事就沒有漏洞了。
吳氏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才敢這般說辭。
隻不過到底是假的,對中宮皇後說謊,吳氏心裡也發怵,隻是,富貴險中求,為了蘇家和蘇雨瀾的未來,吳氏豁出去了。
皇後臉上的表情松了松:“這件事本宮還得問問恆兒的意思。”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皇後本人已經沒有意見了,隻看君恆的態度。
吳氏知道,君恆和皇後的目的一樣,隻是為了國公府,而現在求娶蘇綰寧不成,便隻能選蘇雨瀾。
到這裡,吳氏幾乎已經勝券在握。
“你退下吧。”
吳氏躬身行禮:“是。”
皇後這裡已經松了口,恆王那裡幾乎已經沒有懸念。
看眼下的形勢,恆王入主東宮的概率是最大的。
原本他和策王平分秋色,但是策王出了上次那一回的醜聞,在皇帝心裡的印像大打折扣。
在老百姓們眼中的形像也不是太好,覺得他作風有問題。
逸王更是不用提,不得皇帝喜愛,沒有任何競爭力。
不出意外的話,恆王便是未來的新皇。
想到這裡,吳氏想要把蘇雨瀾送入恆王府的決心,更加急切。
皇宮,長春宮。
淑貴妃坐於首位,策王坐於下首。
因為上次的事件,君策沒有參加這一次恆王府的宴會,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恆王府。
這會,更是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
淑貴妃看完,哼了一聲:“把皇後都擡出來了,單獨找了蘇家夫人說話,明眼人都知道是為了什麼。”
“母妃,兒臣不會讓他們得逞。”
對於這個最大的對手,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綰寧嫁入恆王府。
自從發生了上次那件事之後,策王立馬給綰寧送了禮以表歉意,但是綰寧轉手就把東西給賣了換錢。
從這態度可以看出,綰寧對上次那件事肯定是上心了,對於嫁入策王府這件事情,幾乎是不可能了,
既然他不能娶到,自然也不能讓恆王娶到。
淑貴妃:“是,他想娶,本宮偏不讓人嫁。”
策王:“母妃有什麼好辦法?”
淑貴妃:“現在蘇綰寧是蘇家的女兒,婚事自然由蘇家做主。但是若國公府知道了她的身世,做主的就是國公府。”
策王立馬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母妃說得是。”
淑貴妃在座位上起來:“上次策王府那件事情可有眉目了。”
策王低頭:“沒有,對方做得很幹淨。”
上回在策王府發生的事情,他越想越覺得,其中一定有問題。
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白白背了這個黑鍋,被皇帝指責。
淑貴妃冷哼了一聲:“就是恆王。”
“那一次,恆王怕是早就已經知道了你的計劃,聯合了蘇雨瀾,給你下了一個套。
你明明每一步都算到了,就算是蘇綰寧中途發現跑掉了,也不可能出來個婆子,這很明顯就是衝著你來的。
並不是對方將計就計,而是對方早早的知道了你的計劃,從中企圖暗度陳倉。”
策王皺眉:“可是沒有證據。
如果母妃說的是真的,恆王也就算了,蘇家怎麼敢。”
淑貴妃:“這件事未必是蘇家從中作梗。
依照我這裡的消息,在王府事情發生的時候,蘇夫人吳氏並不知情。
她甚至沒有多餘的動作混淆視聽,或者說有幫助的動作,說明這件事情隻是那蘇家四小姐自己的想法。”
策王:“那她為什麼要幫老四?”
淑貴妃擡眼:“蘇家四小姐,心悅恆王。”
策王驚:“原來如此。”
這就說的通了。
這件事情從他要和蘇雨瀾合作,其實就已經走入了別人的圈套,要他心甘情願自己走入局中,然後他們再甕中捉鱉。
他就說出現那些事情的時候,恆王來得這麼巧。
他當時還道他反應真實,沒想到是演技太好。
策王眼中露出危險的意味:那日之辱,他必定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