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天武公主從他人眼中,看到了直白的厭惡;這也是第一次,天武公主發現蕭九安的眼中有她,但卻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那一瞬間,天武公主以為自己不會受傷的心,痛得擰成一團。
心越是痛,天武公主越是理智。她站在台上,揚起秀美的頸脖,以皇家特有的驕傲問道:“燕北王既然不肯接受本公主的道歉,那你想怎樣?”
她失了感情,絕不能再輸面子。
為了蕭九安,她已經失去太多太多,也做錯太多太多,現在的她不能再錯,也不能再失去任何東西。
哪怕是虛無飄渺的名聲。
“滾回天武。”四個字,蕭九安說的擲地有聲,不容拒絕。
“哼……本公主回不回天武,不是你能決定的。”天武公主感覺自己的心在滴皿,可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肯低下高傲的頭顱。
男人已經搶不到了,面子絕不能丟了。
“是嗎?天武公主可以試試,元宵節前你不會回天武,本王便將蕭字倒過來寫。”蕭九安這人一向軟硬不吃,天武公主的態度隻會讓他更厭惡。
“好,本公主倒要看看,元宵節前,你能不能讓本公主滾回天武。”天武公主心裡發虛,但面上卻不肯示弱,咬牙硬撐。
又是元宵節,這些人是有多愛元宵節?
紀雲開搖了搖頭,不過,想到她和皇上打賭的事,紀雲開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隻是隨意地勾了勾唇,但美人就是美人,不管做什麼都能吸引人的目光,更不用說笑了。
紀雲開隻是淡淡一笑,便吸引了大部分的人注意力,一些年輕的公子壓根沒空去看天武公主,一個個悄悄地偷看紀雲開。
至於為什麼隻能偷看,不敢光明正大的看?
對上蕭九安那雙眸子,誰敢光明正大的打量他的王妃?
然,就是這樣也引得蕭九安極度不滿。沒有任何掩飾,蕭九安上前一步,擋在紀雲開面前,不讓任何人覬覦她的容顏。
而這還不夠,蕭九安甚至不顧場合,直接放話:“收回你們的眼睛,別讓本王有理由挖了。”
美人誠可貴,眼睛價更高……那些時不時偷看紀雲開的人,不管男女立刻收回目光,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左看看,右看看,就是看紀雲開,不看蕭九安。
燕北王,真的太可怕了。
“你啊……一張臉罷了。”紀雲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在她看來,遇到好看的人,多看兩眼屬再正常不過的事,當初她看蕭九安還是這樣的。
“你的面具呢?”蕭九安擡頭,目光落在台上的鳳祁身上。
鳳祁聽到蕭九安的話,手持面具,緩緩走了過來。他沒有把面具給紀雲開,而是遞給了蕭九安:“想來,王爺應該不會再讓小師妹帶這塊面具了。”
依蕭九安這人的霸道與獨占欲,他碰過的東西,又怎麼會讓紀雲開帶?
“知道就好。”蕭九安接過鳳祁手中的面具,一個用力,隻聽見“啪”的一聲,華麗精緻的面具應聲而碎,金色的碎塊從蕭九安指尖落下,蕭九安卻連看也不看一眼。
鳳祁微微一笑,帶著一絲戲謔:“力氣不錯。”
“比不上鳳祁公子。”蕭九安輕輕拍了拍手,將手上沾上的金色粉末拍掉。
“不日我將給天武皇後去信,王爺有話要帶嗎?”鳳祁站在蕭九安面前,神色平靜,目光淡然,他沒有蕭九安身後的紀雲開,也沒有一絲的不滿與酸澀。
他就這麼站在蕭九安面前,清逸從容,在狂妄霸道的蕭九安面前,也能與之他不分秋色,不失半分氣度。
看到站在場中間耀眼奪目的兩個男子,在場的人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臉上的表情卻無聲的告訴世人……
在他們眼中,這兩人便是天啟最優秀的男兒,哪怕是坐在龍椅上的帝王,此刻也隻能成為他們的背影。
“告訴天武皇後,把她的女兒教好。”兩人皆默契地不提天武皇帝,明顯是不把天武皇帝放在眼裡,當然此舉也是為了激化天武皇帝與皇後之間的矛盾。
無論是蕭九安還是鳳祁,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善良大度的好人。天武公主做的事,他們不僅僅要算在天武公主頭上,還要算在天武的頭上。
不把天武攪的天翻地覆,怎麼對得起他們親自出手?
這世間,能讓他們二人同時出手對付的人,可真沒有幾個,不給天武公主一個慘痛的教訓,世人隻當他們的客氣是好欺。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裡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一瞬間不說在場的文武大臣,就是皇上也沉默了。
他們似乎能預見天武的龍、鳳之爭,也能預見天武的內亂。
“燕北王,鳳祁公子,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旁人能明白,身為天武的公主,天武公主怎麼會不知。
天武公主氣得厲聲質問,然不管是蕭九安還是鳳祁,都沒有搭理她。
得到鳳祁肯定的答復,蕭九安轉身,將手中的帕子展開,然後……
系在紀雲開的臉上,遮住了她的傾世容顏,隻留出一雙美目。
紀雲開一愣,眉眼彎彎,帶著一絲笑,卻沒有拒絕。
雖說有時候她也討厭蕭九安的霸道,但有些時候蕭九安的霸道卻讓人覺得……心尖癢癢的。
鳳祁就在他身旁,看到蕭九安小氣的舉動,不由得失笑:“王爺果然是個妙人。”
這醋吃的,簡直是個大醋壇,完全無差別攻擊。
“比不上鳳祁公子。”蕭九安為紀雲開系好“面紗”,握著紀雲開的手,對高坐在龍椅上的皇上道:“皇上,臣的王妃受了傷,請容臣與王妃先前告退,改日再來請罪。”
一直將皇上視為空氣的蕭九安,在要走的時候,終於記起了皇上的存在。
皇上心塞的不行,但是……
他不是蕭九安,蕭九安可以不在乎他人言語,在人前小氣任性,目中無人,他這個皇帝不行,尤其是他立志要當一個明君。
“燕北王這麼早回到京城,想必一路舟車勞頓,不曾休息好,早些回去也好。”皇上努力扯出一抹大度的笑,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幾字。
蕭九安是不是忘了,他現在可是無旨回京。
居然拿紀雲開臉上那點傷刺他,簡直是……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