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開沒有直接回答諸葛小大夫的話,而是將一張藥方遞給他:“你看看。”
“咦,這不是王妃你給皇上解毒的藥方嗎?”這張藥方他看過,他們找不到藥引,而且就算找到了也沒用,雖同為南疆的毒,可毒性不一樣,這張藥方根本無法用。
“對,這是我給皇上寫的藥方,上面有一味很重要的藥引是南疆的。”紀雲開特意將月霧草圈了起來,可惜小大夫仍舊沒有注意到,這會紀雲開提起,他才發現:“月霧草是南疆的聖草,別說我們拿不到,就算拿到了,也不夠三萬人用。”
皇上手上的那株月霧草,還是十幾年前南疆進貢給先皇的,為了這株月霧草,天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月霧草是南疆的聖草不錯,但南疆並不止有月霧草能解毒,我們可以用其他的南疆藥草來代替月霧草,甚至可以全部用南疆的藥草,來試著配制解藥。”世間萬物,不過是一物降一物,南疆的毒草也許隻有南疆的藥草能解。
“可是我們沒有那麼多南疆的藥草呀。”這個法子他原先也想了,可是不敢提出來,他手上有一些南疆藥草,可份量不多,而且大多他都不知道藥性,根本無法用。
“你不是有種子嗎?有種子,我們就能有源源不絕的藥材。”她從來沒有問諸葛小大夫,那片藥田裡種的是什麼,諸葛小大夫也從來沒有說,可紀雲開不是笨蛋,聽到諸葛小大夫描述的藥草生長習性,她就知道那些藥草是什麼了。
“我手上的種子全部種下去了。”原本還有挺多了,可先前都被他種死了。
諸葛小大夫默默的低下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那些是什麼藥草?它們的藥性你知道嗎?”那片藥田並不多,那點藥材拿來做實驗都不夠用,更不用說給三萬大軍用。
諸葛小大夫搖了搖頭,無力的道:“我得到這些種子,種過幾回連芽都沒有發過,我都不知那些種子能種出什麼。”
南疆人做事就是這麼的隨性,不僅毒隨手抓,就是種子也亂丟,他根本分不清哪個是毒草,哪個是藥草。
“……”紀雲開瞬間無語了。
她覺得她虧了,她知道這事很麻煩,可卻不知這麼麻煩,諸葛小大夫連南疆的藥草和毒草都分不清,這事要怎麼整?
難不成要她學神農償百草?
可要是吃到毒草,會沒命的吧?
不對,現在她就是想償百草,都沒有機會給她償好不好,那些藥草才長到手指大小,她根本沒法下手。
諸葛小大夫見紀雲開不說話,總覺得自己做錯事了,小心翼翼的問道:“王妃,我是不是做錯什麼?”
“沒有,我隻是想事。”她在想,要不要冒險一試?
鳳佩對她很重要,她真得很需要這個藥方,讓蕭九安幫她尋的鳳佩。
“王妃你不要擔心,我們一定能配出解藥的。”見紀雲開心事重重,諸葛小大夫強扯出一抹笑,安慰道。
這個時候壓力最大的就是他,可壓力再大也沒有用,當初一個多月,他配不出燕北王要的解藥,現在短幾天,他拿什麼去配解藥。
“對,我們一定能配出解藥。”紀雲開看著諸葛小大夫幹淨的眸子,心中已有決斷,可仍舊問了一句:“諸葛大夫,我能信任你嗎?”
“啊?”諸葛小大夫一懵,表示沒能理解。
“我能信任你嗎?相信你不會出賣我,相信你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站在我這一邊?”紀雲開重復了一遍,並且不怕麻煩的解釋。
“王,王妃你要做什麼?”諸葛小大夫雖單純,可他不傻,一聽紀雲開的話就知有大事要發生,而且還是隻有他知道的大事。
“我想試著用南疆的藥草配解藥,但這個過程會涉及到一些不能讓人知道的事,你能替我保密嗎?”紀雲開相信諸葛小大夫會保密,但就是不知他會不會嚇到。
果然,諸葛小大夫想也不想就道:“當然,王妃放心,在配藥的過程中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我都不會告訴別人。”
他又不是多事的人,他知道王妃不容易,絕不會給王妃添麻煩。
“好,我相信你一回,現在我們先去藥田。”為了鳳佩,她決定賭一把。
賭自己的眼光,也賭人性。
她相信她看人的眼光,也相信諸葛小大夫的品性,如果輸了?
如果輸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就是一死,或者亡命,反正找不到鳳佩,她也活不了。
“去藥田?”諸葛小大夫一臉不解,看到紀雲開走了,這才反應過來,忙跟上。
諸葛小大夫晚了紀雲開幾步,他一過去,就看到紀雲開拿著鏟子要挖藥田裡藥草,諸葛小大夫忙上前阻止:“王妃,這些藥草不能挖。”
諸葛大夫差點嚇得跪下來了,王爺說了,這些藥草活,他活,這些藥草死,他死。
暗衛本欲出手,可看到諸葛小大夫阻止了,就沒有現身。
“我把它們挖到更適合種它們的地方。”紀雲開這話說得很大聲,明顯她這話是說給暗處的人聽的。
“啊?更適合的地方?哪裡?”諸葛小大夫一頓,不再阻攔。
紀雲開養花草的本事他已經見識過了,他要相信王妃才是。
“藥房,你相信我,我不會傷害它們,它們隻會長得很好。”仍舊很大聲,仍舊是說給暗處的人聽的。
“哦哦,那王妃你挖吧。”作為一個怎麼也種不活南疆藥草的人,在養南疆的藥草方面,諸葛小大夫完全信任紀雲開。
紀雲開說移走了能養的更好,諸葛小大夫就不再阻止,暗衛見狀也繼續保持沉默。
他們又不會養藥草,看王妃的樣子應該是知道藥田的重要性,想必是不會亂來的,不過這事還是要跟王爺說一聲。
暗衛悄悄的人同伴打了個手勢,讓人來接替他,而他則去見蕭九安,將紀雲開移走藥草的事一一彙報。
蕭九安聽罷,擺擺手道:“隨她。”
他的相信紀雲開,相信紀雲開有分寸,相信紀雲開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而他既然選擇相信紀雲開,就不會幹涉她的行為,別說她隻是把藥田移一個位置,就是把燕北王府拆了,他也不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