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安那副驕傲、狂妄的拽樣實在是太欠扁了,紀雲開強忍著揍他一頓的衝動,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她懶得搭理蕭九安。
這男人強勢起來,比帝王還要狂妄,幼稚起來簡直跟小孩子似的不進理,你要理會他,會被他氣死。
紀雲開面帶微笑的給眾人道謝:“多謝眾位先生為我解惑,然而……”紀雲開話峰一轉,又道:“我與眾位先生有不同的看法。”
“什麼意思?你既然不相信我們,又何必要問我們?”眾人一聽,頓時不滿了。
燕北王妃是在耍他們玩嗎?
“我沒有不相信眾位,隻是眾位的答案並沒有完全為我解惑,一大一小兩塊石頭,同時從高處拋下,為什麼是大石頭先落地?”紀雲開繼續挖坑給人跳。
“大石頭更重,自然會先落地。”
“是這樣的嗎?”紀雲開仍舊是一副不解的樣子。
端王世子默默望天……他就知道,紀雲開又在裝無辜,裝單純騙人了。
要說鳳祁先前還不明白,看紀雲開這副樣子,就知道她想做什麼了,雖然他覺得雲開一個女子,得罪這些大儒不好,但是……
雲開高興就好。
反正有他在,雲開就是把這些人先得罪光了,他也兜得住。
“當然了,燕北王妃你以後不要再問這麼蠢的問題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王妃娶了個傻子。”在鳳祁手中憋了一肚子氣的眾人,終於找到了發洩口,明裡暗裡的開始損紀雲開,直把紀雲開說成智障、呆傻、蠢笨滑稽了。
當然,出口指責紀雲開的人隻是一群普通學子,那些名士大儒自詡風度,是絕不會出口諷刺一個女子的,他們隻會用鄙夷地眼神看著紀雲開,就像紀雲開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蕭九安氣炸了,擡手就要拍桌子,讓這群人閉嘴,可剛一擡手,就被紀雲開握住了:“王爺,別衝動,讓他們說。”現在說得越歡,隨後被打臉才會越疼。
暖暖的,軟軟的觸感襲來,蕭九安的火氣頓時消了。
他估且忍這些人片刻。
安撫好了蕭九安,紀雲開自然要把手抽回來,可是……
她的手卻被蕭九安反握住了。
火熱的大掌將她完全包裹住了,說不上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她並不喜歡與人握手,更不喜歡與人牽手。
兩手交疊就容易出汗,而她討厭手心油膩的觸感。
“王爺……”紀雲開扭頭看向蕭九安,示意他放手。
就算她不討厭,這個場合也不適合牽手呀,蕭九安這是要鬧哪樣?
他知道不知道,男女牽手是很親密的行為,牽手這個動作真不適合他們兩人。
“坐下,他們不值得你站起來。”蕭九安淡定地拉了拉紀雲開的手,等她坐下後,便松手了,一副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紀雲開默,果然蕭九安什麼都不知道,他握她的手也沒有一絲別的想法,隻是拉她坐下罷了。
紀雲開坐下沒有多久,眾學子對她的討伐就告一段落了,隻是看她的眼神仍舊像是在看髒東西,好像她有多入不得人眼似的。
這也就是紀雲開,要換作旁人肯定會氣炸,事實上端王世子和費小柴就氣炸了,要不是紀雲開和鳳祁太過淡定,他們指不定就擼起袖子跟這些人幹架了。
討伐完了紀雲開,心中那口惡氣出了,眾學子又恢復該有的意氣風發,張狂的道:“燕北王妃,你的問題我們解答,沒事我們就走了。”
“慢!”這一次紀雲開沒有起身,她坐在位置上,說道:“事實勝於雄辯,你們說大石頭先落地,就是大石頭先落地嗎?我偏不這麼認為。”
“你這無知婦人……”
“別張口閉口罵婦人了,沒有婦人還沒有你呢。”紀雲開不是女權主義者,但也無法容忍這群學子,開口你這無知婦人,閉口你這無知婦人的。
“婦人怎麼了?婦人惹你了嗎?開口閉口就是無知婦人,簡直是不知所謂,丟盡讀書人的臉。”紀雲開不客氣地訓道
“你,你……”
紀雲開的語速極快,根本不給那群學子插話的機會,接著道:“今天我這個無知婦人就教教你,什麼叫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你們一口咬定大石頭先落地,可有論證過?既然沒有論證,你們憑什麼否認其他的可能存在?就憑你們先入為主的認為,大石頭更重就會先落地嗎?”
“難道不是嗎?”紀雲開的語速太快,語氣又太過自信,讓一眾學者心生不安,隱隱動搖了。
他們還真得沒有論證過,隻是直覺地認為大石頭會先落地。
“是與不是,論證過才知道。”紀雲開掃了一眼場中的人,年輕的學子心性不定,被她說兩句就動搖了,相反那些名士大儒卻仍舊是一臉不屑,看都不看紀雲開,甚至還有人直接站了起來,甩袖離去:“老夫沒空陪無知婦人瞎鬧。”
似是為了打紀雲開的臉,“無知婦人”四個字,那人咬得極重,而他一動立刻就有人跟著起身要走,可是……
紀雲開會讓他們走嗎?
當然不會!
紀雲開高聲道:“怎麼?你們怕了,怕輸在我這個無知婦人的手裡嗎?”
“笑話,我們會怕你一個愚蠢無知的婦人!”果然,紀雲開一說,那幾個清高的大儒立刻就不走了。
他們怎麼能容許被人說,他們怕一個婦人?
“既然不怕,那就留下來,看看你們錯得有多離譜。”仍舊是激將,這樣的方法對蕭九安、鳳祁這樣的人無用,可對把名聲看得命還要重要的讀書人十分有效。
“好,老夫今天就要看看,你這婦人能把燕北王府的臉丟到什麼地步!”那人一臉不屑的哼了一聲,惡毒的把紀雲開和燕北王府綁在一起,挑撥蕭九安出手壓制紀雲開。
這時,要是蕭九安不那麼相信紀雲開,或者蕭九安在乎燕北王府的顏面,一定會阻止紀雲開胡亂,可是……
他們失望了!
蕭九安什麼也沒有說,他就坐在紀雲開身旁,縱容紀雲開胡鬧,縱容紀雲開拿燕北王府的顏面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