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祁一到軍營,南瑾昭就收到了消息。
打著同為至道學宮學生的名義,南瑾昭以私人的名義邀請鳳祁,並且把這事鬧得人盡皆知,至少燕北軍都知道鳳祁與南瑾昭曾是同窗,兩人私交……看上去似乎不錯。
一瞬間,燕北軍上下看鳳祁的眼神就不對了,有好奇,有防備,還有充滿惡意的眼神。
蕭少戎想要解釋,鳳祁卻拉住了他:“沒有必要,我與他曾為同窗是事實。”人人皆知他是至道學宮求過學,南瑾昭並沒有說錯。
“他這是在離間你與燕北軍,要讓燕北軍不相信你。”蕭少戎氣得不行,要不是鳳祁攔著,他肯定把送信的南疆人揍的連他爹娘都認不出來。
“是呀,南瑾昭這一步棋走得不錯,招雖老,但很有用。”他剛燕北軍大營,正值燕北軍大敗,燕北軍上下都需要找個口子發洩,南瑾昭故意擺出與他私交甚篤的模樣,輕易就能引起燕北軍對他的不滿和憤怒。
這一招,真的很漂亮,饒是他也沒有想到。
“南瑾昭的宴請你不能雲,我們要立刻向燕北軍解釋,這是南瑾昭的陰謀,我們不能上當。”還有兩天王爺就要離開燕北,這事要解釋不清楚,屆時沒有王爺在上面鎮著,他真怕燕北軍暴怒,殺了鳳祁。
“沒有必要,你當他們不知曉這是南瑾昭的陰謀嗎?他們敗了,敗得太慘,需要一個發洩的口子,我這個外來入侵者是最好的對像。”尤其是他來的那一日,燕北軍正好大敗,說起來他也是挺不走運的。
“任由南瑾昭抹黑你?如此一來,你日後幾乎不可能在燕北立足。”燕北完全是由軍方控制,沒有軍方的支持,任憑鳳祁本事再高了,也不可能在燕北站穩腳跟。
“一個宴請罷了,他能請我,我也可以請他。南瑾昭派來的人不是還沒有走嗎?正好,我寫個帖子,你派人隨同那人去南疆,給南瑾昭送帖子。”南瑾昭約他明日午時,他便約南瑾昭今天晚上好了。
他當要看看,南瑾昭敢不敢來。
“給南瑾昭下帖子?這個好……南瑾昭不是說,他跟你是同窗嘛,正好看一看,他這個同窗給不給你面子。要是連你的邀請都不肯來,那算什麼同窗,又有什麼私交。”蕭少戎拍手叫好,“果然是讀書的人,腦子就是好使,出的主意就是陰損。”
“呃……最後那句話,可以不用說。”鳳祁臉上的笑容微僵,他倒是沒有生氣,隻覺得蕭少戎這話太直白了,直白的叫人不知道怎麼接。
“沒事,這裡又沒有外人,咱不用裝給外人看。”蕭少戎一把摟住鳳祁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鳳祁嘴角微抽,很想把蕭少戎的手拍開,然後鄭重的告訴他,他鳳祁沒有裝,但是……
看到蕭少戎那副傻樣了,鳳祁把到嘴的話咽了回來,什麼也沒有說。
鳳祁當即就寫了一份請柬,並讓蕭少戎安排人隨同南瑾昭的人一同去南疆,把請柬親自送到南瑾昭手裡。
蕭少戎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南瑾昭把宴請鳳祁的事鬧得極大,他依葫蘆畫瓢,同樣把鳳祁宴請南瑾昭的事,鬧得燕北軍上下皆知。
南瑾昭派來的人暗道不好,他想要阻止,可這裡是燕北軍的軍營,是蕭少戎的地盤,他拿什麼去阻止?
無奈,南瑾昭的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蕭少戎與鳳祁,聯手挖坑給他們家主子跳。
鳳祁請南瑾昭今晚赴宴,為了讓南瑾昭有時間過來,送請柬的人一路快馬加鞭,當天下午就把請柬交到南瑾昭手上,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在原地等他一同前往。
南瑾昭臉上帶著慣有的笑,風度翩翩,氣度不凡,怎麼看都是一個性情平和,溫潤如玉,與鳳祁有的一拼的世家貴公子,但與南瑾昭交過手的燕北軍清楚的知道,這人有多麼可怕。
送請柬的兩個小兵,一瞬不瞬的看著南瑾昭,見南瑾昭臉上的笑容僵住,兩人相視苦笑,暗叫倒黴。
南疆王可不像他表出來的那般好說話,他們還真怕這位主一個不高興,就斬了他們。
好在,南瑾昭氣歸氣,該有的風度還是有的。
“啪”的一聲,南瑾昭將請柬合攏,臉上的笑容再次掛在嘴角:“鳳祁公子盛情相約,莫敢不從,還請兩位稍候,容我換一身衣服。”
“南疆王,請便……”兩個小兵暗松了口氣,緊繃的神情緩了下來。
還好,南疆王沒有撕破臉的打算,不然他們還真沒有自信,可以走出南疆。
南瑾昭在人前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但在沒人的時候了,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眼中透著一絲陰狠……
“鳳祁,你還真是……有兩下子。”鳳祁擺了他一道不說,他還要說謝謝,他南瑾昭很久沒有這麼憋屈過了。
鳳祁不愧為是鳳祁。
生氣歸生氣,但與鳳祁私交甚篤的假像,南瑾昭卻不打算戳破。是以,即使他再不情願,他仍舊換上了南疆特有的服飾,帶著親兵前往燕北軍大營,赴鳳祁的約會。
一路上,南瑾昭都很平靜,但要說他不擔心那是騙人的。
鳳祁約他在燕北軍營見面,他一個南疆的王跑過去,不等於是羊入虎口嗎?
而且鳳祁這人……
怎麼說呢,雖是君子,但生於江南,長於天醫谷,他行事雖不至於像蕭九安一樣隨心所欲,但也不會真像世家子弟一樣,規規矩矩,把名聲看得比命還重要。
他還真怕鳳祁不管不顧,直接讓人把他拿下,甚至讓燕北軍殺了他,借此證明他們二人關系並不親。
但就算如此,南瑾昭還是選擇前行……
他想賭,賭鳳祁會顧全大局,賭鳳祁不會對他出手,賭鳳祁忌憚南疆的兵力。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南瑾昭今天也賭一把,賭贏了,燕北大亂了;賭輸了……”
南瑾昭看著不遠處,燕北的山河,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蕭九安都走了,他南瑾昭怎麼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