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溪彎起了嘴角,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她聽得出,那是厲廷君的聲音……
厲廷君打完了電話,轉過身來。在發現顧九溪正在盯著他看時,明顯的一怔。
走到床前,他坐了下來,聲音難得的溫柔:“睡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顧九溪沒回答,眼波流轉的望著他,許久不語。
厲廷君伸出手,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終於松了口氣:“總算不燒了。“
顧九溪吃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厲廷君沒攔著她,反倒從病床腳下抽了一個靠枕出來,彎下腰幫忙放在了她的身後。
還沒等厲廷君直起腰來,就已經被顧九溪一把抱住。
顧九溪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手臂上的針頭早已經刺破皿管,皿液倒流回透明的軟管中。
顧九溪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嗚嗚的哭,就算手臂上疼,她也不舍得松手。
厲廷君彎著腰,被顧九溪抱著,這一次他沒有躲,由著她。
“你別再趕我走,我不想走,一點都不想,求你了……”
厲廷君的身子僵住,顧九溪的眼淚順著他的頸窩流下,浸濕了他的領口。
他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語氣沉重的說道:“好,我不趕你走,別怕……”
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仿佛以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
嚴恆白趕過來時,西裝的扣子都沒來得及扣好,領帶也有些松散。
當他看到病房裡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時,他停住了腳,心在一點點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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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傾趕過來時,顧九溪已經重新又睡下了。
看著顧九溪瘦了一圈,韓傾臉上的表情一直變幻莫測。
厲廷君的疲憊盡然寫在臉上,除了有些發黑的眼圈外,下巴上也冒出了淡淡的青色胡茬。
他帶著韓傾出了病房,兩個人站在吸煙區,都低頭點了煙。
厲廷君的襯衫皺了,領口處是一塊被眼淚浸濕過的痕跡,看在韓傾眼裡,多少有些刺目。
韓傾吸了口煙,緩慢吐出後,才開口說道:“警方怎麼說?”
厲廷君頭也沒擡,淡淡道:“已經在跟進,具體的情況我還不清楚。”
韓傾點了點頭:“我不會放過他們!”
厲廷君擡起頭,錯愕的盯著韓傾。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韓傾的脾氣他自然了解,雖然平日裡看著溫溫潤潤,可發起狠裡,手段比誰都黑。
看著厲廷君頗有些擔憂的眼神,韓傾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廷君,其他的事讓給我來做吧……”
“……”
顧九溪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多久,醒來的時候,病房裡已經沒了人。
她朝著窗外看了一眼,天已經黑了,她甚至不知道黑了多久。
從床上坐起,顧不得手臂上還埋著的吊針,她一把掀開了被子,就往門口衝去。
打開了病房的門,腳步卻突然剎住。
厲廷君低頭伸手開門的動作還頓在那裡,就看到顧九溪光著腳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