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溪隻一身單衣,臉被凍的發青。
十幾米的一段距離,她忍不住打了幾次寒顫。
厲廷君將身上的大衣脫下,幾步迎到她身前,不由分說,就想幫她披在身上。
隻是,他的手才伸出一半,就被顧九溪給擋了回來。
顧九溪的手臂停在他的手腕處,不輕不重的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顧九溪擡頭看著他的眼睛,一臉漠然的拒絕道:“不用了。”
說完,她收回手,再也沒有多看厲廷君一眼,走到車前,自己拉開了後排座的車門……
——
韓默的別墅內,韓心黎吃過藥,睡下了。
韓默面色疲憊的坐在她的床前,目光一刻不離的看著她。
顧九溪從他身後轉身,出門,視線裡滿是花團錦簇的白色茉莉。
身後,韓默從韓心黎的房間出來,並輕輕的帶上了門。
顧九溪回過頭去,看著滿臉疲憊的韓默,說道:“我能和你聊幾句嗎?”
韓默朝著一樓的客廳方向看了一眼,對著顧九溪點了點頭,帶著顧九溪繞過一盆盆的花草,朝著舞蹈室的方向走去。
舞蹈室一如四年前,幾乎沒什麼變化。
四周的鏡子折射出許多個顧九溪的身影來,讓她的覺得頭腦發暈。
韓默在米白色的休息沙發裡坐了下來,指著一旁的藤椅,對著顧九溪說:“坐吧。”
聞言,顧九溪走過去,在藤椅裡坐下,擡頭看向他。
韓默的臉色很白,目光始終低垂。
片刻後,韓默主動開口,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顧九溪不語,韓默並沒有擡頭,而是繼續說道:“你走這四年裡,心黎的確好了許多。但依舊時好時壞,她很少能想起我是誰,但唯獨對你和廷君的印像深刻,我不怪她……”
顧九溪從韓默的眼中看到了落寞。
韓默長嘆了口氣,說道:“說實話,今天的事我也想不明白,那棟公寓距離我這兒這麼遠,她又身無分文,是怎麼過去的,我完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到這兒,韓默一臉的煩躁。
顧九溪換了個坐姿,安靜的傾聽著韓默說的話,中途一次也沒有打斷過。
很快,保姆走了過來,在韓默的身前停住了腳,對著他說道:“先生,小姐睡的不踏實,又醒了。”
韓默剛要起身,卻被顧九溪給攔了下來。
顧九溪從藤椅裡站起,對著韓默說道:“還是我去看看她吧……”
韓默的動作頓住,雖面有擔憂,可最後還是衝著顧九溪點了點頭。
……
韓心黎的房間內,顧九溪推門走入。
韓心黎此時正坐在床上,目光直勾勾的看向窗外,聽聞到了門口的動靜,她也沒有轉過身來。
顧九溪走到她的身後,停住了腳步。
房間裡安靜的很,除了時鐘的滴答聲,再無它響。
顧九溪在她身後站了片刻,終於開口說道:“心黎,我知道……至少這一刻,你是清醒的,對嗎?”
韓心黎的身子明顯的抖了一下,卻依舊沒有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