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爭吵聲,厲廷君充耳不聞。
此時,他腦子反復都是那個從他身邊走過領著孩子的女人身影。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個人就是顧九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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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
薛啟勛換完了衣服,從二樓走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裡的江妍。
江妍的表情很失落,臉色也婉婉有些蒼白。
薛啟勛的腳步頓了頓,可還是走到她身前,挨著她坐下。
江妍回過頭,看向薛啟勛,眼中隱有水霧。
薛啟勛伸出手,攬住她的肩,拍了拍,安慰道:“別擔心,越澤沒問題的,我們最多一個月也就回國了,我爸媽能照顧好他。”
江妍垂下了目光,咬著嘴唇,許久都不說話。
薛啟勛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欲起身道:“晚飯想吃什麼?我做給你。”
還不等直起腰,江妍就已經握住了他的手腕。
對上江妍的目光,薛啟勛的目光多少有些閃爍。
“他是顧九溪的孩子,對嗎?”江妍問道。
薛啟勛一下怔住了,表情裡有些閃躲,結巴道:“你,你胡說什麼呢?”
江妍自嘲的笑了笑,錯開了與他的對視,道:“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說完,江妍的眼淚掉了下來,砸落在自己的牛仔褲上。
薛啟勛收回了目光,垂首不語,客廳裡除了趴在地毯裡一動不動的提莫喘氣的聲音,幾乎沒有任何聲音了。
兩人各自沉默著。
片刻以後,江妍才說道:“當初,我被送去醫院的時候,孩子應該是已經保不住了,可當我醒來的時候,你告訴我他還在,我是有些疑惑的。”
薛啟勛摩挲著手指,沒有應答。
江妍繼續說道:“當時你告訴我,他身體弱,留在保溫箱裡的時間至少需要兩個月。兩月後,當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喜極而泣,而你卻什麼反應也沒有。”
薛啟勛的呼吸有些沉重。
江妍疲憊的彎了彎嘴角,卻並不在笑:“你打電話告訴顧九溪,越澤是2月份出生的,可那個時候,他明明已經兩個月了……當時,我很不明白。可我在想,是不是因為顧九溪的孩子沒了,你不忍心在於此同時和她一起分享我們的喜悅?”
江妍長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不喜歡我父母為越澤起的名字,也不親自給孩子取名,而是拜托給了爺爺,也是因為顧九溪的緣故吧?”
薛啟勛回頭看向自己的妻子,眼中滿是心疼。
江妍的嘴角緊緊的抿著,繼續說道:“孩子一天天的長大,他長得與我們半分也不像,而且就連性格也不真正的像我們倆,我從小就乖巧,而媽曾經也我說過,說你小的時候異常的靦腆,上了小學還經常會愛人家的欺負……可越澤呢?從他上了托班的那一天起,他幾乎三天兩頭的與小朋友打架鬥毆,哪次不是揍的別人皮青臉腫,被老師找到家裡來?”
江妍的目光一直放在薛啟勛的臉上:“起初,我隻是懷疑……可當他和顧九溪站在一起時,有著過分相似的眉眼,我再也沒辦法騙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