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對著許幑茵和厲悜諫說道:“家屬們可以放心了,傷口不深,也並沒有傷及內髒,沒什麼大礙,不過,要注意臥床休息,避免傷口感染。”
聞言,厲家人終於都松了口氣。
老太太還在嘟噥著,眼看著過年了,見了皿氣有多不吉利。
可說歸說,眼睛卻一瞬也不離自己的兒子,滿臉心疼。
厲廷君被護工推著病床從顧九溪的身前經過。
讓顧九溪沒想到的是,厲廷君竟然還衝著她眨了眨眼睛。
顧九溪一時間愣住……
不過,很快她包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嚴恆白生前的律師打過來的,顧九溪轉過身去。
顧九溪走出了眾人的視線,在走廊裡接下了電話。
嚴恆白的律師說:“顧小姐,嚴先生的骨灰,我已經代為保管了,請您放心。不過,許小姐那邊的狀況似乎不太對勁。”
顧九溪不解,問道:“有什麼不對?”
電話那頭的律師說道:“許小姐的情緒一直很激動,您走後,靈堂裡被她鬧的一塌糊塗,最後還是許家人趕過來,將她帶去了醫院……”
顧九溪的眉頭婉婉蹙起:“醫院?”
“是的沒錯,是送去了醫院……”律師斬釘截鐵的說道。
顧九溪掛斷了電話後,眉頭緊緊的擰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厲悜諫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再見厲悜諫,時隔四年,他竟然老了許多,鬢角上甚至已經開始有了稀疏的白發。
想想,他也不過才50歲左右。
厲悜諫對著顧九溪和善的笑了笑,指了指她臉頰上被許若淳抓破的地方,說道:“醫院裡我有熟人,我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吧,免得日後落疤。”
顧九溪站在原地沒動,怔怔的看著這樣的厲悜諫。
厲悜諫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望著她。
許久後,厲悜諫笑了:“這是廷君的意思……”
顧九溪:“……”
……
顧九溪難得聽話的坐在外科的診室裡,看著醫生用消毒液,幫她輕輕的擦拭著傷口。
傷口不深,卻一直延續到耳根處。
火辣辣的刺痛,讓顧九溪擰起了眉頭。
厲悜諫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她,內心不禁柔軟了起來。
曾幾何時,薛霂琳也有過一模一樣的神情……
休息區內。
顧九溪用冰袋冷敷著面頰,厲悜諫將一杯熱咖啡送到她眼前來。
顧九溪擡頭看了他一眼,道了聲謝,伸手接過。
聲音不大,幾乎隻有她自己能夠聽得到。
厲悜諫嘴角淺淺掛著笑意,彎下腰,坐在她的身邊。
兩人都沉默著,顧九溪隻低頭喝著手中的咖啡。
片刻後,厲悜諫說道:“別擔心,廷君沒事,皮外傷……”
顧九溪側過臉,看向厲悜諫。
顧九溪的眼睛大大的,是那種清澈的漂亮,在厲悜諫的眼裡,依舊有著年輕女孩的迷茫。
厲悜諫笑著收回目光,隻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平靜說道:“我為我家人曾經所做過的傷害你的事情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