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的譚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語調難過的說道:“你爸爸告訴給我的……婉婉,這半年來,你受了不少的苦吧?”
譚婉婉的眼圈有點酸,有些鼻音的說道:“不苦,我挺好的,有的吃,有的玩,甭提多快活……”
譚婉婉的語調一句低過一句,倒最後,就連她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她多想撲到媽媽懷裡痛哭一場。
母女倆都沉默了片刻後,譚母還是先開了口。
譚母說:“婉婉,回來見你爸爸最後一面吧……”
譚婉婉對著手機愣了很久,腦子裡的思緒發散到很難集中,她木訥的對著手機問道:“媽,你剛剛說……什麼?”
電話裡譚母的哭泣聲已經傳過來:“我說,你回來見你爸爸最後一面吧,他肝癌晚期,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
譚婉婉的手機掉在了地上,屏幕應聲而裂。
她的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滑了下來,滴在身前的病號服上。
護士小姐端著水杯走入,送到她面前。
當護士看到譚婉婉的神情後,趕忙問道:“小姐,您怎麼了?”
譚婉婉麻木的擡起頭看著眼前的護士,突然的起身,將護士手裡的水杯撞翻在地。
杯子裡裝的是開水,全都透過譚婉婉薄薄的衣料灑在了她的腿上,可她並沒有意識到疼,將護士一把推開,一個人朝著門外衝了過去。
護士的手背也被輕微燙傷,她尖叫了一聲後,轉身,溫知遇人已經進來了。
溫知遇朝病床上看了一眼,又低頭看著地上的水杯,忽然意識到什麼:“譚婉婉呢?”
護士被燙的耳根都紅了,答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瘋一樣的推開我就跑出去了,可她剛剛有被開水給燙到……”
護士的話音未落,溫知遇已經轉身追了出去。
醫院的門口,譚婉婉被溫知遇從身後一把拽住,將她固定在自己的懷裡。
譚婉婉在哭,是那種歇斯底裡的哭嚎。
她用力的咬著溫知遇的手臂,鼻涕眼淚全都抹在他的襯衫上。
直到口中有了皿腥的氣味彌漫,譚婉婉才松了口,哭鬧著喊道:“溫知遇你這個瘋子!變.態!畜生!我爸要死了,這回你滿意了嗎?滿意了嗎?!”
溫知遇的面色慘白,任憑譚婉婉在他懷裡踢咬,始終都沒有松開手。
最後,譚婉婉已經哭得思緒混亂,轉過身來,抱著溫知遇大聲的痛哭著。
這一刻,她隻想找個人讓她靠一靠……
遠處,靳楊正提著保溫飯盒從車裡走下來,裡面是他特意叫保姆精心熬煮了兩個小時的瘦肉粥,為了讓譚婉婉醒來以後可以喝到熱的,他推了下午的所有工作趕過來。
當他關上車門,轉過身後,腳步卻頓住了。
醫院的門口,譚婉婉和溫知遇緊緊相擁,抱在一起……
譚婉婉在哭,溫知遇抱著她,雖然沒有出言安慰,可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情緒,讓靳楊的一顆心瞬間落入谷底。
從溫知遇的眼神中,他看到的是滿眼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