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婉婉的房間門口,保姆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回應。
以為譚婉婉已經睡了,保姆轉過身去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住了腳。
清早在客廳裡發生的一幕,實在叫人心寒,保姆這會兒倒有些後怕了,她怕譚婉婉會憤怒之下做出什麼傻事來。
這次想也不想,保姆直接打開了譚婉婉房間的門。
門被保姆推開,直到她看到譚婉婉還好好的坐在梳妝鏡前,這才松了口氣。
保姆端著餐盤進來,放下後,走到譚婉婉身後。
她低著頭,看著鏡子裡一臉蒼白的譚婉婉,輕聲道:“譚小姐,該用午飯了。”
譚婉婉目光呆滯的看了一眼鏡子裡的保姆,說道:“阿姨,你會不會也瞧不起我?”
保姆的臉色白了白,聲線輕柔道:“您別胡思亂想,我怎麼會呢?”
譚婉婉苦澀的笑了笑:“連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了呢……”
保姆被說的心裡微酸,一聲嘆息後,說道:“還是吃飯吧,身體要緊。”
譚婉婉沒有回答,也沒有轉身,打開抽屜,將隻剩了一隻的鑽石耳釘從裡面取了出來。
保姆見勸也沒用,轉身之際,一眼看到了梳妝台上的一個白色的藥瓶。
上面的幾個字嚇的保姆白了臉,她一把將安眠藥拿在手裡,對著譚婉婉說道:“您從哪裡弄來的安眠藥?”
譚婉婉回頭看向她。
保姆表情有些激動,勸道:“譚小姐,您可不能想不開啊,您年紀輕輕,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考慮生你養你的父母啊。兒女都是父母的命,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父母將來怎麼辦?”
譚婉婉安靜的看著保姆,一語未發。保姆字字直戳心窩。
保姆繼續說道:“我也知道,溫先生對您是過分了些,我也不清楚您到底是怎麼得罪了他。可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等他氣撒完了,或許也就放您離開了,您何必不忍這一時呢?”
“忍?”譚婉婉重復道。
難道她忍的還不夠嗎?任由他一次次踐踏自己的尊嚴,一次次逼她父親進絕路,還要她怎麼忍?!
可這些話雖然都埋在心裡,她依舊沒有對保姆說。
她表情落寞的收回目光,看著手裡的鑽石耳釘,輕輕的摩挲著。喃喃自語:“我到底要怎樣忍,才能讓他罷手啊?我退一步,他就要進一步……”
“可那您也不能選擇死路啊,人活著總歸還有希望,可若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譚婉婉的表情有些木訥。
片刻後,她將保姆手裡的安眠藥拿了回來,淡淡說道:“您放心,我隻是失眠而已,溫知遇那個畜生還活的好好的,我怎麼會輕易去死呢?要死我也會拽著他跟我一起下地獄……”譚婉婉說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