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見夜淺一直不說話,警員側眸疑惑的看着她提醒道:“夜小姐?”
夜淺回神,看向警員道:“這樣看的确很像,不過為了更嚴謹一些,可以讓他把口罩再戴一下嗎?”
警員拿出手中的通話器囑咐了一句,裡面的警員按着耳朵上的耳機聽到後,立刻給嫌疑人戴上了口罩。
這一次,夜淺隻看了一眼,就很确定的看向警員道:“就是他。”
警員應下:“好,那兩位可以先回去等消息了,我們這邊一旦審訊有了結果,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
夜淺跟着池慕寒離開,裡面那個人實在是太眼熟了,她努力的回憶着,她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
因為想的太投入,以至于她完全沒有留意到腳下的台階,踩空的那一瞬,她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往前摔去,本能要護住肚子。
本以為這一跤在所難免,可沒成想,一向最愛看她出醜的池慕寒,竟然難得的拽了她一把。
夜淺站穩,心口一陣起伏,幸好,這五六級台階,如果真的摔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她擡眸正要跟池慕寒道謝,池慕寒卻已經甩開了她的手臂,一臉嫌惡的拍了拍手心,陰損的道:“路都不看,我看你這眼睛也沒什麼用了,捐了吧,沒用。”
池慕寒說完,斜了她一眼闊步離開。
夜淺剜着他的背影,原本要道謝的心情全沒了。
回到車上,她系上安全帶開車離開了警局。
可車子正在主路上行駛着,夜淺卻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猛然一轉方向盤,将車開到了路邊。
池慕寒猝不及防的被她晃了一下,轉頭正要呵斥的時候,卻見夜淺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方向盤,眸光凝重的自言自語道:“我想起來了……”
池慕寒蹙眉:“想起什麼?”
夜淺看向他,凝重的道:“那個人,我以前的确見過,她給馮悠悠做過保镖。”
那次,馮悠悠辦粉絲見面會,為了表現她的親民,就選在了她就近拍戲的海城大學操場。
因為在公共場所,局面很難控制,所以馮悠悠就以林卉需要幫手為由,找池慕寒将她和高笙一起借了過去幫忙。
就是那天,那個嫌疑人也以保镖的身份在現場幫忙。
當時現場其實有幾十個保镖,夜淺之所以清楚的記得那人,是因為那天活動結束後,她半夜太餓訂了外賣,下樓取外賣時,在走廊裡親眼看到從來都不可一世的林卉,大半夜的挽着那個保镖的手臂,親昵的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當時那個保镖還不是現在這樣的黑黃皮膚,臉上也沒有疤,所以剛剛她看到的時候隻是他覺得眼熟,卻沒有想起在哪兒見過……
池慕寒明白了她的意思,可為了嚴謹起見,卻還是問道:“你什麼意思?”
夜淺沉了沉心,池慕寒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如果那個人真是馮悠悠的人,池慕寒是一定會維護的。
兩人對視了良久,夜淺忽然發動車子,重新就上路調頭。
池慕寒看到她的反應,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唇鋒淩厲的壓下,周身也像是裹挾了一層寒冰般,陰鸷的道:“停車,先把話說清楚再走。”
夜淺沒有聽他的,而是猛踩油門。
“夜淺,”池慕寒低聲命令的冷喝:“你在幹什麼,停車!”
夜淺沒有看他,聲音平靜的道:“池總,剛剛警局那個嫌疑人,她給馮悠悠做過保镖,做過多久我不知道,但我曾親眼見過,他跟林卉舉止親昵的一起進過房間,所以,我現在充分的有理由懷疑那個人可能是受了誰的指使……”
池慕寒嗤笑一聲:“所以,你是想說,是悠悠指使她去安放了炸藥要害你?”
夜淺沒有言語,她的确是這樣懷疑的,不,她很确定,這件事就是馮悠悠幹的。
隻是,她之前沒有證據,沒有辦法将這件事與馮悠悠聯系上,隻能等調查。
但現在,她認為,這就是很好的證據。
見夜淺不語,池慕寒冷峻的面容透着隐隐的不悅,握着她手腕的手也更緊了些:“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前不要胡說八道。”
夜淺唇角抿起弧度,此刻倒反而淡定了下來。
她早就知道,哪怕有半分對馮悠悠不好的線索,池慕寒都是一定會維護馮悠悠的。
所以此刻面對池慕寒的質疑,她并沒有半分不悅和難過,直接坦然道:“我沒有證據。”
車子剛好駛回了警局大院。
夜淺将車熄火,轉頭看向池慕寒,聲音沉靜中透着冷意:“池總也不必激動,就因為我沒有證據,所以我來這裡,并不是為了指證馮悠悠的,我隻是要将我知道的,告訴警務人員,好方便他們确定尋找方向,至于他們如何調查,是他們的事情,還請池總不要因為馮悠悠是你心尖上的人,就罔顧法律、徇私包庇、暗動黑手!”
池慕寒眼眸一冷,這女人好大的膽子,甚至都還沒有證據,就已經開始直戳他。
他擡手一把拽住了夜淺的手臂,将剛松開安全帶要下車的夜淺扯到了身前。
他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毫無憐惜可言的捏住了夜淺的下巴,唇角勾起涼薄:“夜淺,你還真是長能耐了,這樣明着暗着的點我,不就是還沒證據,卻已經在心裡給悠悠定了罪?可我告訴你,隻要沒有充分的證據,誰,都不能動她馮悠悠,懂?”
“當然懂,”夜淺掃開了池慕寒捏着她下巴的手,眸色凝重的睨着他,眼底盡是疏離的諷刺。
“我還知道,就算有了證據,隻要你池慕寒想要維護,我也照樣拿她馮悠悠沒有辦法,我這樣的賤命,在你們眼裡就活該被人算計,死有餘辜。可是池慕寒……”
夜淺說着,五指下意識的收攏,凝着他的雙眸,也不自覺的多了一層倔強的霧氣:“如果不是我多留了一份心,找到了端倪,那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你說,我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
聽到這話,池慕寒譏冷一笑:“哦?原來,你已經無所畏懼了嗎?那病秧子,你也不在意了?”
夜淺眼底一松,心裡哀鳴,這卑鄙無恥的賤男人……
可随即,她牙根緊咬,像是下定了莫大的決心一般冷笑了一聲,眼底也蒙上了一層亘古難融的寒冰:“池慕寒,這件事誰都攔不住我,我一定要查,你隻管去找我哥,如果我哥出了什麼事,我夜淺,絕不獨活,我陪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