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周圍投資人們一下子都被激了起來。
衆人的注意力剛被拉回大秀,很快又回到了輿論傳聞上。
溫晚栀表情嚴肅下來,在心裡歎了口氣。
看來今晚這個問題,是不得不面對了。
剛才發問的投資人,是薄氏集團最大的競争對手的企業代表,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種場合,卻請來這種攪局的人,顯然也是向依然的手筆。
溫晚栀定了定神,在心裡盤算着回答。
到這個份上,再避而不談,輿論就會在這個不大的會場裡持續發酵,一發不可收拾。
溫晚栀下意識掃了一眼角落裡目光如炬的男人,沉聲開口。
“好,既然大家心裡仍有疑慮,我就談談這個問題。”
台下記者一片嘩然,話筒都快舉到台上了。
溫晚栀清冷的眼神掃過全場,毫不示弱的氣場散發莫名的壓迫感。
“一個月前,薄氏集團通過了公示期,目前在進行股權拆分。股價下跌,屬于正常的現象,和公司經營情況無關。”
記者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意,正要開口,溫晚栀伸手制止,眼神一冷。
“還有,”她目光掃向全場,“京城的商界很有活力,薄氏集團也有幸,和幾個強有力的行業友商一直進行着良性競争。對于重大新聞發布之前的這些空穴來風,希望各位記者和投資人朋友可以見怪不怪,專注商業活動本身。”
一番話,把企圖興風作浪的人噎得啞口無言。
既謙虛地放低了薄氏集團的身段,也擡高了競争對手的聲譽。誰也沒辦法再輕易開口刁難。
現場的混亂秩序,已經得到了有效的維持,可以進行發布會的正常流程了。
溫晚栀目光閃爍了一瞬,嘴唇動了動,還是開了口。
“最後,關于薄總個人的一些新聞,實在令人忍不住發笑。”
一些和薄嚴城熟悉的商界名流,不禁點了點頭,很給面子地發出低低的笑聲。
溫晚栀也牽動嘴角,眼神柔和:“薄總一向低調行事,有些新聞,恐怕大家并沒來得及關注。”
溫晚栀側過身,讓出了大屏幕,LED屏幕上是一些關于薄嚴城的專訪和活動截圖。
“就在最近的一個月裡,薄總參加了多次行業研讨會,還有經濟學人的專訪。右邊這一篇,是到京城大學客座演講的報道,薄總針對大型企業轉型的商業模型,也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溫晚栀轉過身,莞爾一笑:“本來也是無需解釋這麼多的,在這也是希望各位友人能更多将目光集中在行業發展上。很多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那些之前還很嚣張的記者,一個個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縮了回去,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專注準備着即将到來的大秀發布會。
本來隻是想借機挖點大新聞,順便刁難一下這位看似柔弱的女總監,沒想到被結結實實打了回來。
坐在包廂裡的薄遠,面色相當不善。
他一直以為,溫晚栀不過是個依附着薄嚴城的花瓶,沒有自我,沒有尊嚴。
沒事做着公主夢,設計那些華而不實的婚紗禮服,就以為自己事業心強,可以獨當一面。
可親眼目睹了這女人頂着壓力進行危機公關,臨危不亂,還把每一方都伺候得體面……
薄遠不得不咬着牙承認,溫晚栀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她站錯了隊。
薄氏集團,甚至京城商界的頭把交椅,不可能屬于薄嚴城。
向依然端坐在薄遠身側,臉色也極為難看。
她是無所謂這些假新聞能否掀起腥風皿雨,不過是為了自己離婚時能多點談判的籌碼。
可溫晚栀又借着機會出盡了風頭,讓她心有不甘。
自從溫晚栀殺回京城,向依然越來越覺得,這女人和從前不一樣,很難對付。
看着現場恢複了秩序,溫晚栀馬上進行了主題發布會。
“感謝大家出席本次贊助商晚宴。在這裡我也就不賣關子了。裁制我身上這件禮服的布料,就是本次大秀真正的主角。海紋絲,由國際知名設計師薩博大師研制,目前薄氏集團已經拿到專利。”
現場一片驚歎聲。
“薩博大師連專利都給了?看來是非常看好薄氏進軍時尚行業的前景啊。”
“這單投資我跟了,就算設計稀巴爛,隻靠量産這種布料,薄氏都能賺個盆滿缽滿。”
“别那麼庸俗,淨想着錢。這可是能改變行業未來的東西。”
溫晚栀神色溫柔自信,有問必答,從材質到設計,再到工藝,無所不知,讓現場的衆人不得不折服。
薄嚴城心裡莫名升起一股驕傲的感情,像是看着自己的作品一樣。
這時候,威廉應邀走上台,宣布了大秀主題和設計理念,也應要求攬住了溫晚栀纖細的腰肢,進行合照。
薄嚴城的臉一下子黑了起來,一雙墨色的眼緊盯着溫晚栀腰間的那隻手。
威廉這小子,還真是不肯放棄。
冷哼一聲,薄嚴城甩手站起身:“程通,你可以下班了。”
他腦子裡被怒火和醋意攪得混亂,急需去露台靜一靜,透口氣。
男人身影剛消失在門口,幾個或豐腴貌美或冷豔貴氣的女人緊緊跟了出去。
薄嚴城在京城女人的眼裡,一直是個遙不可及的存在。
現在他要離婚,照片裡看着又那麼脆弱,總有富家千金對他不死心。
程通瞥了一眼,在心裡祝薄總好運,貼牆迅速溜走了。
發布會順利結束,溫晚栀卻隻在角落裡看到一張空的椅子。
薄嚴城已經不在那裡了。
她自作主張t回應了關于薄嚴城的傳聞,也不知道會不會惹出什麼麻煩。
好在,發布會效果很好,很多贊助商十分果斷地簽下了合約,另外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向投資人也敲定了合同。
溫晚栀借故離開,匆匆離開了會場大廳。
不出意外的話,薄嚴城這會兒應該在露台抽煙。
到了露台,果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黑色身影。
溫晚栀剛要推門而入,卻身子一僵。
薄嚴城正站在欄杆前,身前站着一個女人,兩人距離近得讓人浮想聯翩。
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抓着女人纖細的手腕。
女人手顫抖着,捏着的那杯紅酒搖搖欲墜。
溫晚栀的手僵在門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