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很快,宿舍某個房間裡響起了令人耳熱的聲響。
樓下有一搭沒一搭擺弄武器的士兵都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手上做着不雅的動作,交換着了然的眼神。
更有幾個人,意有所指地看向角落裡的王彪,一臉鄙夷地用當地語言肆無忌憚地交談着。
“那哥們兒不是和玫一起過來的,我還以為是兩口子呢。”
“得了吧,就他那個德行,估計三分鐘都挺不住,怎麼可能滿足得了她?”
刺耳的哄笑聲響起,王彪冷着個臉,差點咬碎了後槽牙。
霍玫讓他受的這些屈辱,他馬上就要一樣樣還給她了!
王彪手插進口袋裡,捏了捏那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心裡安定了不少。
這些來之不易的藥品,就是他最大的話語權。
隻要有這個,在基地裡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王彪在約定好的碰頭地點等着,硬生生從正午等到太陽西斜。
年輕男人罵着髒話出現了,一臉無奈。
“媽的,這娘們真難搞。你最好帶了足夠的貨。”
王彪插着兜打量着來人,不動聲色地開口,言辭簡短:“東西呢?”
年輕男人嗤笑一聲,頗為不屑,淺色的瞳孔注視着王彪鼓鼓的口袋,壓下了煩躁,從口袋裡掏出一部不起眼的手機,揚手丢給了王彪。
“你自己看吧,中文像鬼畫符一樣,誰知道你要的情報是什麼。”
王彪神色一驚,趕緊接住手機:“你瘋了,帶出來,怎麼送回去?”
年輕男人揉了揉後頸,一臉無奈,眼裡半是貪婪半是害怕,低聲咒罵了一句。
“趕緊看,你給我的安眠藥,也就夠撐半小時的,在這之前放回去,就不會有問題。”
王彪點亮霍玫手機的屏幕,卻顯示輸入密碼。他臉一黑:“密碼呢?想糊弄我,也要用點高明的手段。”
對方也不示弱,邪笑着扣弄指甲,滿不在乎地看向王彪的口袋。
“密碼我自然有,但……你也得表示點誠意吧。”
王彪哼了一聲,從口袋裡拽出鼓鼓囊囊的信封,甩手丢過去。
年輕男人伸手接住,貪婪地撕開,急切地嚼了起來,報出了密碼。
王彪解鎖了手機,暗罵了一句瘋子,開始低頭尋找着霍玫手裡的情報。
很快,便在郵箱裡找到了線索。
一個不起眼的郵箱,每周都會發來财務報表,點開之後,才能在隐藏的标簽裡看到關于霍啟東的情報。
王彪呼吸急促地往下翻,果然找到了霍啟東接下來一周的行程。
“哈!”王彪短促地笑了一聲,“媽的,薄彥真那小子果然沒騙我。”
他用手機迅速拍下了情報,伸手把手機塞回給一臉傻嗨的男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嘿,小子,滾回去,東西放好,不然那娘們兒,不好惹。”
王彪插着口袋,縮着脖子,掩藏住臉上的笑意,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如果薄彥真給他的情報,和霍玫手裡的剛好對上了,那麼事情就不會有差錯了。
霍啟東每個月都會去這個鋼鐵廠福利院,就在京城城郊一個不起眼的村裡。
真是老天有眼,這地方偏僻,容易動手,太适合讓霍啟東吃點苦頭了。
上次城郊化工廠那次爆炸,不僅沒要了薄嚴城和溫晚栀的命,還讓他被霍家大傷元氣。
這次,也算是給自己出一口惡氣!
想到這,王彪癱坐在硬邦邦的行軍床上,心裡不免煩躁。
自己在國内的勢力,早就被霍啟東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就算還有極少數能調度的,也在被霍家嚴密監控中。隻要一有動靜,肯定露餡。
王彪憤恨地把枕頭一把扔向牆壁,死命抓着所剩無幾的頭發。
他咬着牙,計上心來,一通電話打回了國内。
雖然國内是深夜,但電話鬼使神差地被很快接了起來。
就好像一直在等他撥打一樣。
薄彥真慵懶的聲音響起:“什麼事?”
王彪攥死拳頭,知道現在這種時候,時機難遇,面子已經不值一錢。
“薄總,京城那邊,我需要點人手。”
薄彥真低低笑了一聲,似乎吞雲吐霧了幾口,才懶洋洋答道:“行,哪種人手?”
王彪眼裡精光閃過,咬牙狠厲道:“髒過手的那種,最好能混進福利院。”
薄彥真聲音冷了幾分:“你要在那裡動手?”
王彪嗯了一聲,沒多解釋。
他沒什麼好準備的,也等不了太久。
半晌,薄彥真似乎抽完了最後半支煙:“行,我會幫你安排。”
王彪心裡卻沒有太多喜悅,謹慎地問:“為什麼幫我到這個地步,你也想除掉霍玫?”
薄彥真大笑了幾聲:“你既然來問我要人,心裡就有了答案,不是麼。”
王彪語塞,薄彥真卻沒興趣等他開口。
“我沒有刻意針對誰,也不會偏袒。我的目的,隻有除掉廢物。”
王彪老老實實應了,挂斷了電話,出了一頭薄汗。
他當然明白薄彥真的意思。
他曾經呼風喚雨的時候,也是這麼培養心腹的。
口頭的承諾都是屁,隻有見皿,才最有說服力。
薄彥真挂斷了和王彪的電話,頭都沒回,卻冷冷開口。
“不用躲在門口聽牆角了,我沒關門,就是不怕誰聽到。”
向依然挑挑眉,臉色蒼白地推開了門。
她人剛被薄彥真折騰去半條命,要不是聽到了這通電話,她不想和男人多說半句話。
“你……真的打算選王彪了?”
薄彥真身子一直,轉椅輕輕轉了過來。
“我可沒說過。怎麼,心疼你的好母親?”
向依然冷笑一聲,臉上的輕蔑神色說明了一切。
“随你,别把我卷進去。”
心疼霍玫?她巴不得霍玫不得好死。
皿親又怎麼樣?
關系越近的人,反而會把刀子捅得越深。
在霍玫把她遺棄在海市棚戶區那個地獄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沒有關系了。
林墅。
忙了一天,吃過了晚餐,已經快到睡覺時間。
溫晚栀和薄嚴城圍在二層露台的火爐旁,烤着火喝安神茶。
播放着的大提琴樂靜谧優雅,加上溫暖的火光,這本該是個無比溫馨安甯的場景。
可溫晚栀卻忍不住眉頭緊蹙,心裡愈發不安。
薄嚴城很快注意到了女人神色的異樣,有些緊張地湊近。
“怎麼了?在想什麼?”
溫晚栀閉上眼搖了搖頭,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可能是今天工作太久了?我身體沒什麼不舒服,隻是心裡特别不安,眼皮也一直跳。”
薄嚴城心裡也是一緊,柔聲安慰着:“沒事,在擔心什麼,和我說說好嗎。”
溫晚栀視線不安地逡巡着,落在了薄嚴城那雙沉靜的眸裡,好像終于找到了救命的稻草。
她抓着薄嚴城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用力,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薄彥真突然這麼消停,我心裡更害怕了。你說,他會不會對我們身邊的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