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漆黑的夜路上馬不敢跑太快,借着依稀的月光四人駕着馬悠悠的往前走着,聽風好奇道:“林公子,你為何不答應溫家的婚事,你不是最喜歡錢?”
若說之前的君洄暗諷自己見錢眼開隻是讓她有t些氣憤,那麼此刻一臉單純的聽風一本正經的說她喜歡錢,那殺傷力簡直不要太大。
“什麼叫我最喜歡錢。”
林燦牽着馬疆一臉無奈,“你們一個兩個到底是什麼時候産生的這種錯覺,我堂堂小國公,還會缺錢!”
“不缺嗎?阿琪說你經常在主子面前哭訴自己很窮很缺錢,還說主子來南炎帶的大半盤纏都進了你的腰包。”
“......”
黑暗中不隻是誰輕笑了一聲。
林燦無語,“我那是正常的勞動所得,看病不得給錢嗎!”
聽風嘟囔一聲,“可那也太貴了。”
林燦皮笑肉不笑,“貴你們可以選擇不看,我又沒有強求。”
“......”聽風有些不忿,“人家提出要拿全部家産當嫁妝時,你明明眼睛都冒金光了,還不承認。”
“什麼冒金光,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屬下,成然,還有主子,我們六隻眼睛都看見了,你明明就心動了,要不是主子提醒,你指不定就答應了。”
“哪裡就答應了!這種事能随便答應嗎!”
林燦側首看他,義正嚴詞道:“兩個人在一起是要有感情基礎的,若是彼此心意不通沒有感情就算強迫着拴在一起也不會長久,我又不喜歡溫夢雅怎麼可能娶她,再說,我要是真娶了她豈不是把林家架在火上烤。”
聽風不懂了,“娶溫小姐怎麼就會對林家不利?”
一直沒說話的君洄沉聲道:“林家手握重兵本就為帝王所忌憚,若是林燦娶一門富商之女,補足了林家錢财上的不足,南炎帝會怎麼想。”
“......”聽風沉默片刻,恍然大悟。
自古帝王多疑心,林家之所以能保住兵權在南炎地位不倒,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什麼原因。
皇帝的寵信不過是浮于表面,真正讓林家免受帝王猜忌的其實是林家人最不願提起的痛處,那便是香火難繼。
林嘯老了,林昊死了,林軒殘了,林燦又不成才,正是這些湊在一起才讓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放了心。
别人或許不知道,林燦心底清楚,還有一條便是軍費問題。
皇上有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付家一黨攔截克扣林家軍軍費,爺爺能在這種情況下壓制林家軍多年軍心不散已是不易,斷然不能能再起什麼歪心思。
而隻要軍費的事一直拖下去,等爺爺壓不住的那一天,皇上便可以站出來名正言順的借着這件事奪了爺爺的兵權。
但這種時刻,林燦若是娶了溫夢雅,局勢可就大變了。
溫家後院
溫慶澤道:“以林家的兵力再加上咱們溫家的财力,若是林家生出二心......”
剩下的話溫慶澤沒有說出口,但溫夢雅卻難掩心顫的吞了吞喉嚨,若真是那樣,那她豈不是就有機會成為南炎最尊貴的女人。
“爹......您的意思是,林公子想到了這一點,不願引起皇上的猜忌,才因此拒絕咱們的提議?”
“相比他給出的那個理由,為父更相信這個。”
看着父親眼底的凝重,溫夢雅也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她感覺林燦并不是她自己說的那樣纨绔,或許父親猜的都是對的。
若真是這樣......
溫夢雅眼底漸漸生出些許從未有過的野心,她十幾年如一日的要求自己,苦學琴棋書畫女紅禮儀,為的不就是脫離商賈之女的身份。
若她可以嫁進林家,再說服林家接受溫家的支持,将來......
想到這,溫夢雅有些迫不及待,“爹,您幫幫女兒吧。”
......
沉靜的溫府,下人漸漸都回了房間,後院一道纖細的身影端着一盤茶點沿着廊道緩緩走向另一間院子。
她穿着繡着牡丹的藕荷色内裙,肩上隻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衫,兩條碧藕和大半個肩膀都若隐若現。
夜風襲來端着托盤的手冷的收緊,臉上卻依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直直沖着亮燈的那間房走去。
“林公子,我之前見您在席上吃的有些少,特意吩咐下人重新備了些茶點給您送來,您方便開一下門嗎?”
“......”
沒有回答,溫夢雅頓時有些緊張,“您是不是還在為我之前突然離席的事生氣,當時是我不對,可您一再拒絕你我的婚事,我隻是......隻是.......”
溫夢雅咬着唇有些羞于啟齒,又是一陣風吹來,她冷的打了個寒顫,裡面卻一直靜悄悄的沒有動靜。
“林公子?”
溫夢雅鼓起勇氣擡手敲了敲門,“林公子,您可是睡下了?”
“......”
想到自己前來的目的,溫夢雅回首看了看身後的院子,确定沒人看到,這才輕聲道:“外面好冷,您可以開一下門嗎?”
還是沒有聲音,溫夢雅暗自咬唇,頓時覺得林燦應該是已經睡了。
她再次看了眼身後,這才下定決心推門進去。
一進門,滿室的溫暖瞬間包裹全身,房間裡似乎還充斥着少年身上淡淡的清香,她連忙關上房門卻有些羞怯的不敢回身,精心裝扮過的面容染上幾分紅霞,猶豫許久才眉目含情的回過頭。
砰!
精緻的茶點被打翻,全部砸在地上,亂七八糟滾得到處都是。
一直在院外留意着裡面動靜的溫慶澤聽到聲音臉上閃過一絲竊喜,還以為林燦看到女兒的模樣安耐不住,打翻了什麼東西所緻。
正當他放下心準備回自己的院子時,裡面又傳來一聲悲戚的哭喊,心底頓時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提着袍子連忙進去。
“雅兒?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隻見打扮清涼的女兒跌坐在地上,手心正淌着潺潺的鮮皿,房間裡卻空無一人,一切都像沒住人一般幹淨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