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傅裴宴睜開眼看了一會,發現不對勁,翻身往旁邊看,黑暗中發光的眼睛猝然對上他的視線,這一眼差點沒把他吓死。
“傻狗,怎麼坐在床頭吓人?”
他抱怨着從床上坐起來。
小白的目光追随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就盯着他看,戒備的神色,生怕他下一秒會發瘋。
“我出去總可以吧?”
傅裴宴認命下床,走出房間,走下樓來到陽台上,注目遠眺。
太陽從地平線上冒出頭,昏黃的光線從縫隙冒出來。
看了一會,聽到身後有動靜,轉身看去,小白正蹲在旁邊偷偷看他,活像是在監視。
他蹲下身,認真地問了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小白後退兩步,不懂他的意思。
他繼續問,“你能帶我去找祁紀嗎?”
小白露出警惕。
他再次問,“我腦袋裡的蟲子,你知不知道怎麼去除?”
小白無動于衷。
真是傻透了。
傅裴宴撫着額頭,被自己的操作無語到,就算傻狗知道什麼秘密,語言不通,也不能共享。
“行了,你去睡覺吧,我沒事。”
傅裴宴揉揉它的頭。
小白不聽,就在原地坐着。
“不睡拉倒。”
傅裴宴不管它,洗漱完去做早餐,在蘇若兮還沒行睡醒時就離開。
杜景亮早就在樓下等他,“晏哥,你咋又跑回來住?”
害得他習慣性往流曲園那邊跑,見不到人才知道他在這。
“我不能在這兒住?”
“那倒不是,我就是好奇,多問兩句。”
杜景亮嘿嘿笑了兩聲。
“走了,醫生已經在等咱們了。”
來到醫院。
老醫生正在診室等他們。
杜景亮趕忙問道,“老先生,快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醫生說,“昨天我跟導師通了視頻,他已經确定傅先生腦袋裡的蟲子就是蠱,可惜老師年紀大,不能親自過來。”
“那要怎麼治療啊?”
為了晏哥的事,他快要愁死。
蘇小姐那邊要瞞不下去,要是還治不好,隻能跟他坦白。
老醫生緩緩解釋,“蠱蟲分子母,傅先生腦袋裡的是子蟲,母蟲在下蠱之人手中,每當宿主沉睡,子蟲會給母蟲傳達訊息,下蠱人得知情況,就會驅使母蟲讓子蟲控制宿主的身體以達到某種目的,要想取出子蟲,得用母蟲引誘。”
什麼子母蟲,杜景亮聽得頭都要大了,“不能直接取嗎?山高水遠的,我們連下蠱之人是誰都不知道。”
他們在德利沒有勢力,為了找母蟲跑過去,隻怕蟲子沒取出來,人先到天堂。
“子蟲是人為研究出來的,有很多抗藥性,普通藥物沒有效果,要想直接取就得開顱,當年導師給三個人做過這個手術,隻有一個人活下來,隻活了一年。”
老醫生滿是感歎和惋惜,接着他又繼續說,“導師年事已高,做不了手術,若是由我操刀,更加沒有把握。”
“所以隻能找到母蟲?母蟲要是死了怎麼辦?”
世界越來越玄幻,要不是确定面前的老人是國際有名的腦科醫師,杜景亮真會覺得他是個江湖騙子,現在他隻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世上竟然真存在蠱這種駭人的東西。
一條蟲子就能控制一個人,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怕是要引起大亂。
老醫生也沒有辦法,“隻能去找母蟲,若是母蟲死了,子蟲就會永遠沉睡在腦袋裡,等待着被母蟲喚醒。”
“可是母蟲不是死了嗎?”
老醫生犯了難,“呃....t這個......稍後我問問導師。”
“查來查去,還得我們去解決。”
想到要去的德利那種鬼地方,杜景亮就忍不住嚎叫。
“要是一直找不到母蟲會怎樣?”
老醫生繼續說,“理論上不會有太嚴重的症狀,可蟲子終究是外來物,就像鞋裡塞了沙子,難免會覺得不适,先前你說夜裡會夢遊,極可能是子蟲在控制你的身體,真是那樣的話,那就說明,母蟲在附近。”
“在附近?”
“對,母蟲對子蟲的控制是有距離限制的,超過一定距離就失去效果,所以,若是您被控制,那就說明母蟲就在附近,大概兩三千米。”
傅裴宴看到了希望,再次确認,“所以給我下蠱的人就在附近?”
杜景亮皺眉,“兩三千米也不小,城市來來往往都是人,一個個排查不是容易的事。”
三兩千米聽着小,真正排查起來,不僅需要時間,還需要人手,再說,他們也沒有權利一間一間到别人家裡調查。
老醫生安慰,“至少不用去德利,哪兒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杜景亮心裡有了些安慰,也就沒那麼難以接受,“也是。”
首次調查,隻得到這些信息。
老醫生叮囑傅裴宴晚上睡覺最好把自己捆起來,身邊不要放任何危險物,以免下蠱人察覺危機,讓子蟲殘害宿主。
一下子接收了那麼多信息,傅裴宴思緒淩亂,醫生說下蠱之人就在附近,是不是說明祁紀就在附近?還是來的是他的下屬?他已經在暗中謀劃了麼?
“晏哥,現在怎麼辦?”
現在對于他們而言,最好的消息就是不用千裡迢迢跑去德利找人,但在附近尋找也不是易事,對方有備而來,就更難調查。
傅裴宴說,“派些人到流曲園附近調查。”
“好,蘇小姐那邊需不要派人看着?”
“先别看,她很敏感,逼得太緊她會察覺異樣。”
“你還不打算告訴她?”
“蘇家的事已經讓她自顧不暇,沒必要再給她增添麻煩。”
“蘇家的事你也在管......”
杜景亮還想勸他兩句,話還沒說完,男人冰冷的眼神就掃過來。
他立馬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