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星去收拾床榻,見榻上那些暧昧的痕迹,也忍不住紅了紅臉。
又見挂在床柱旁的銅鈎被扯得變了形,回頭望着自家被折騰過的姑娘,心頭不禁咋舌,姑爺瞧着不像個會折騰人的主兒,沒想到在房事上竟然……這般兇猛麼。
她不敢多想,忙紅臉低頭将床褥都換了新的。
這才回到銅鏡旁,端熱水來伺候傅嘉魚淨臉。
“姑娘與姑爺徹徹底底和好了麼?”月落意有所指的問。
傅嘉魚笑着點點頭,“嗯……還是像我上次說的……夫君不是有意,他隻是……在等宋神醫的解藥。”
這樣一說,月落與疏星都明白了自家姑爺的苦心。
能這般隐忍控制自己的欲望,還是在身邊放着這麼一個大美人的份兒上,姑爺的心性……當真是無可比拟的堅韌。
月落難免多了些心思,認真道,“那依姑娘的意思,要不要奴婢去準備一碗避子湯?”
傅嘉魚一怔,片刻後,搖頭,“不必了。”
且不說第一次那夜她忘了避子藥的事兒,如今她與徐公子已有過好幾回,若真有孩子,說不定早就有了。
徐公子絕口不提藥的事兒,她也是不安的,是以每次事後她都會問他,萬一有了孩子怎麼辦。
徐公子隻溫柔的摟着她道,“有了,便生下來。”
她心頭甜滋滋的,便也不再想避子藥的事兒。
今日天氣好,難得是個大晴天。
徐公子得空,夫妻兩個便套車去城中遊玩了一番,街頭巷尾果然都在議論大炎與北戎的戰事,讨論得更多的則是徐抱陽何時被放出來的事兒。
大炎大長公主在北戎受盡欺淩,北戎人心狠手辣,既不将大炎的公主放在眼裡,自然沒将大炎放在眼中。
宇文躏病重之際,還不忘下達軍令,命十萬北戎兵卒先行抵達黑水關外,隻等一聲令下,便強攻大炎邊關五大關口。
如今北戎虎視眈眈,大炎國難當頭。
老百姓們也顧不得什麼忌諱不忌諱,隻管擁護當年的徐家,紛紛呼籲着要讓徐抱陽重新領兵。
至于安緘默,本就沒什麼聲望,入獄後,西北軍中關于他的各大罪行也紛紛得到了落實。
不少西北軍主動站出來指認安緘默,皇帝便是想保他也堵不住悠悠衆口。
更何況,他無诏回京,已經觸了皇帝的逆鱗,皇帝正想拿他開刀呢。
有消息說,徐抱陽人已在回東京的路上,大長公主也被蘇大人從北戎接了回來。
此消息一出,老百姓們又是一陣嘩然。
傅嘉魚震驚的看着坐在她對面悠閑喝茶的男人,“蘇大人親自去接長公主?”
燕珩淡道,“隻要他去了北戎王都,那長公主就是他蘇大人接回來的。”
傅嘉魚擡眸,這消息不管是真是假,肯定不是蘇府放出來的。
可老百姓們傳得有闆有眼,如此一來,隻怕宮裡也得到了消息。
那……隻要蘇夢池不反駁……便被迫站了隊,而他人不在東京,又從北戎回來,不管反駁不反駁,朝中也不會有人信他與長公主沒有瓜葛,而神宮的小神官孟之微在蘇夢池始終後便着急上位了,聽說這幾日,日夜在宮中陪王伴駕。
燕珩嘴角挂着個似有若無的淺笑,二樓雅間的窗戶大開着。
長街上人聲鼎沸,權貴們的車馬聲辚辚不絕。
有一道疾馳的馬蹄聲自城外而來,傅嘉魚走到窗邊,往下一看,便見蘇夢池一身黑衣騎馬路過茶樓,面無表情的往神宮方向奔去。
“看起來……蘇大人不太高興。”
燕珩從身後攬住小姑娘的纖腰,“不管他高不高興,他如今隻能與長公主站在一條船上。”
傅嘉魚抿了抿唇,歎口氣,“是啊。”
命運的齒輪終于開始轉動了,也許,這輩子長公主與蘇大人能有個好結局也未可知。
她彎起眉眼,拉了拉徐公子的大手,“明日我要出發去宿州了,夫君要一起去,還是留在東京?”
燕珩自是舍不得懷中人,可也沒有辦法,隻得将她掰過身子,曲起手指點了點她嫩白的額頭,“昭昭去宿州也好,眼看戰事要起,東京也不安全。等這邊事了,我派人去接你回來。”
傅嘉魚心中微微失落,卻也很懂事。
廢太子有很多事要部署,奪宮一事隻怕要提前到來了。
越是這種時候,徐公子越不能離開東京。
她努了努唇,小手不舍的摩挲着男人的指尖,“朝局變化,風雨欲來,夫君要好好保重自己,莫雨還是留給夫君吧,吳伯伯親自護送我回去,路上不會有事兒的。”
至少,戰火一時片刻不會燃到宿州這片區域,最危險的還是西北到北境一脈,若敵軍突破黑水關,那麼……東京城便岌岌可危。
但她是看過書的人,知道廢太子在此一役必勝無疑。
北戎t也不過是廢太子漆盤上的棋子,有徐國舅在,這場仗也打不了多長時間,最多半年。
燕珩點點頭,将人攬入懷中緊緊抱住,一時喉頭哽住,半晌無言。
“夫君是不是舍不得我?”傅嘉魚含笑,忍住心中酸楚,踮起腳尖在男人鼻尖上落下一吻,狡黠的揶揄道,“這麼大的人,怎麼還舍不得妻子呢,說出去要被人笑話的。”
燕珩心知小姑娘是在變着法的哄他開心,心頭越發沉重,“昭昭……還記得當初我說過的,會送你一份大禮麼?”
傅嘉魚擡了擡眸,小手環着男人的腰,柔聲說,“當然記得。”
燕珩牽開嘴角,寵溺的在她眉心一吻,“等你回來,我會親口告訴你這份大禮是什麼。”
傅嘉魚幸福的摸了摸額頭,小手落在男人溫熱的掌心裡,“好。”
男人突然沉默下來,一言不發的盯着她。
傅嘉魚直視着他那灼灼的目光,心髒飛快亂了章法,這算什麼個事兒啊,若是以前她定然不懂這眼神意味着什麼,可這些日子她與他經常做那事兒,眼下立刻便明白過來,他……居然又又又起了心思!
燕珩擡手将窗戶關上,身後啪嗒一聲響,讓傅嘉魚心頭一陣沒來由的震顫。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壓在了窗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