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撫摸着小家夥柔嫩的臉頰,“給之微的時間也夠了,他現在回去也阻攔不了什麼。”
徐玄青歎口氣,目光落在女子慘白的臉上,“阿殊,你要好好休養……别讓小眠兒難過。”
燕殊點點頭,“青哥放心,我會努力活下去,我還要為母後報仇。”
徐玄青愧疚道,“這些本不該由你一個女子來背負,都怪表哥無能……”
燕殊輕笑,感激道,“表哥莫要這樣說,這些年若非表哥在外操持一切,我和玄淩也不會活到今日。”
徐玄青再次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徐氏一族本是榮耀幾百年的大家族……隻可惜姑姑遇上了燕知安那個雜碎!
當初姑姑舉全族之力輔佐燕知安坐上九五之尊之位,沒想到,那雜碎一轉頭便變了臉!
非但移情别戀,擡舉安氏,還狠心無情的将他們徐氏連根拔除!
這幾年,徐家在大炎可謂是無人敢提……
而姑姑更是在風雨廟死得凄慘無比。
“阿殊休養幾日再回東京罷。”徐玄青臉色冷峻,也握住徐眠肉乎乎的小手,神情冷酷,語氣冷漠,“回去看看,你那父皇現在是個什麼孬種。”
燕殊倒是不在意那個男人如何。
從他将安貴妃納入後宮開始,她與母後便對他失望透頂。
她也從未想過從他那兒得到什麼父愛,現在的他,不過是她的殺母仇人罷了。
若她回東京,自然要好好為母後讨回公道不是?
長夜無眠,孤燈柔軟。
她沒有一點兒睡意,索性拉着徐玄青聊聊這些年發生在大炎的事兒。
“青哥,玄淩如何了?這些年他在墨城别院過得也不太好罷?”
他們姐弟兩也算是一個水深一個火熱,她在北戎倒也還好,有宇文照罩着,玄淩在大炎卻要無時無刻提防安氏,過得不會比她輕松。
徐玄青轉過臉,看着床邊的燕殊,笑了笑,“雖然這些年我們一直有書信往來,想必你也不知,玄淩今歲已經同一個女子成婚了的事兒罷?”
燕殊眉梢高高挑起,眼尾帶着笑意,她這個弟弟高冷禁欲,從小一副不近女色的矜貴模樣,竟然也瞞着她成婚了?
“是哪家姑娘?”
徐玄青道,“傅家那位孤女。”
燕殊好奇,“傅家?”
徐玄青點頭,“正是。”
“謝迎之女啊!”燕殊恍然大悟,記起當初那個躺在襁褓裡的小嬰兒來,“原來是她!玄淩幼時便抱過她,謝姑姑那時說要将女兒許給他做妻子,他還繃着小臉兒不願意呢,沒想到那丫頭長大了,還是嫁給了他?瞧瞧,我當初說什麼來着?咱們徐家與謝家是注定了要做親家的,母後那時心心念念的就是謝家那個小女娃,好幾次睡前都拉着我說,她這輩子一生頂天立地沒行過陰謀詭計之事,卻總是忍不住要想個法子将那丫頭給弄到我家做媳婦兒,沒想到母後的願望成真了!”
徐玄青也跟着笑了起來,說起這事兒,所有人都會覺得老天爺的安排真是奇妙至極。
人與人的緣分也是那般捉摸不透,不然,他怎麼也想不到,玄淩剛潛入東京城不久,便會私底下與傅嘉魚成了婚。
“哎,我跟你說……還有好多奇事呢……”
燕殊一邊聽徐玄青說話,一邊将沉睡中的小丫頭摟在懷裡,兩人說到天亮才停下。
徐玄青見燕殊眼底散着兩片淡淡的青色,心疼道,“阿殊睡覺去吧,小眠兒我來照顧。”
燕殊沒放手,扯着嘴角打了個哈欠,“青哥,我想盡快啟程回東京,勞煩你去幫我安排安排。”
徐玄青目光定了定,心中沒來由升起幾分無奈。
他自小便看着燕殊長大,知道她的性子,瞧她這副完全不在乎自己身子的模樣,他也沒辦法勸她先留下來。
“罷了,回去後,讓宋神醫給你看看。”
燕殊點點頭,然後在徐眠身邊找了個位子躺下來,心安理得的用眼神示意他。
徐玄青抿唇一笑,“行行行,你就在這兒睡,我去給你拿被子來。”
燕殊安心的閉上眼,懷裡的小女娃順勢翻了個身,整個柔軟的小身子窩進她懷裡,小手還搭在她腰上,喃喃的喚她娘親。
她微微翹起嘴角,睡得香甜。
……
傅嘉魚做了一晚上的夢,醒來發現渾身酸疼。
她怔怔的望着頭頂的青紗帳,想起夢裡那個奶呼呼的小團子,心裡說不出是何種滋味兒。
上輩子她哪裡有過孩子?連夫妻之事都沒有過。
沒想到,昨夜做夢,她竟夢見自己懷了個糯米小團子,小家夥在她肚子裡可調皮了,讓她受盡了苦楚,好不容易生下來,她流着大汗,想看看小家夥的小臉,那小團子卻還委委屈屈的背着身子,不管怎麼樣,都不肯讓她看。
她不過想知道孩子是男是女而已,可小團子嗚嗚咽咽的哭着,奶聲奶氣的質問她,“娘親為什麼不要我?”
“我哪裡不要你了,孩子,你轉過身來!”
“我不要!娘親讨厭我,我要走了!”
“不……不是這樣的!”
她很努力的想靠近孩子,可不管她怎麼奔跑,那幼小的身影總是不讓她看。
她眼眶微酸,夢裡似是哭了一場,醒來後也沒能從那種難言的悲痛中緩過神。
她再次閉上眼,休憩了一會兒,還沒轉身,便感覺一條長臂伸了過來,落在她小腹上。
她眨眨眼,高興的看向身邊,難怪昨晚床上暖和得緊,原來是徐公子回來了。
傅嘉魚睡不着了,幹脆趴在男人兇口,餍足的打量起他挺拔的山根,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他性感的薄唇。
這張俊臉當真是生得如詩如畫,如夢如幻啊。
難怪當初張娘子勸她要擦亮眼睛選夫君,一開始她還不解,男人為何要選喉結大手指長鼻子挺的,如今經了人事,體會過那透骨透髓的男女之情她才終于明白了張娘子的苦心。
她就看了這麼一小會兒,便感覺心跳加快,跟小鹿亂撞似的。
“夫君,你是何時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