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這一夜,殷鹿竹卻是一夜好眠,夢裡,百花齊放,高堂尚在。镾
張家德站在帳子跟前,不住的往遠處張望。
君上方才說自己出去走走,不需要人跟,這轉眼便到了半夜,君上怎麼還不回來。
眼見夜越發的深了,張家德沒敢再隐瞞,連忙去了沈南箫的帳子。
此刻,他剛剛睡下,便聽下人來禀報,說是張家德前來。
他随意的披上一件衣服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讓他進來。”
不消片刻,張家德便神情緊張的走了進來。
“奴才見過相國。”镾
“何事?”沈南箫臉上帶着淡淡的疲倦,嗓音透着絲絲沙啞。
張家德道:“君上不見了。”
喝茶的動作一頓,沈南箫擡眸看了過來,睡意在瞬間消失無蹤。
“什麼叫君上不見了?”
感受着沈南箫身上的淩厲之氣,張家德連忙道:“早些的時候,君上說想一個人出去走走,不讓奴才跟着,奴才想着,這涼山全是君上的人,應當不會出什麼事兒,可直到現在,也不見君上回來。”
張家德忐忑的看一眼沈南箫,“奴才也派人去找過,皆沒有見到君上的身影。”
“君上可有說要去什麼地方?”镾
張家德弱弱的搖了搖頭,“奴才不敢探聽君上私事。”
沉吟了片刻,沈南箫連忙起身走了出去,在經過張家德身畔之時,他低聲吩咐,“此事,萬不可傳與第三人知曉。”
“是是是。”張家德連忙應下。
……
夜色暗沉,頭頂一輪明月清輝灑下,投出一道斑駁的人影。
沈南箫在林間慢慢的搜尋着。
水池裡,顧庭芳被凍得瑟瑟發抖,他想要站起身,便這樣回去。镾
可,如若當真這麼做了,那他身為君王的威嚴便會消失殆盡。
顧庭芳隻覺得骨頭都在隐隐作痛,他緊緊的閉着眼睛,額頭上浮現出細密的汗水。
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兒時的那一幕。
那時,母妃不得寵,皇後,也就是如今的白太後,她身邊的人将他推下水,然後到父皇面前告狀,說母妃不能照顧他。
于是,他便被送到了皇後跟前寄養。
那段日子,是他最晦暗,最難熬的。
每每,當父皇去别的嫔妃宮裡過夜之時,皇後便給他喂毒,或者是趁他蕩秋千的時候将他摔出去,且威脅他,如若讓父皇知道,便要了母妃的命。镾
有一次,父皇沉迷一外邦女子,極盡寵愛,便是他‘生病’了也不管不顧。
皇後發怒,便将他騙到林苑,推入了蛇坑。
在那裡,他曆經了此生最不願回想的一夜,他……
“君上!”
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在頭頂響起,沈南箫迅速的将他拽出了冰涼t的池水。
随意,一件柔軟的衣袍便披在了身上。
瞧着他面色煞白,額頭虛汗直冒的樣子,沈南箫眼底劃過一抹驚愕。镾
沒敢猶豫,他連忙将顧庭芳帶了回去。
……
翌日,殷鹿竹醒來的時候,剛好是朝陽初升。
她伸了一個懶腰,揉了揉腦袋,而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整個人慢慢的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