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她又想等蕭驚寒出來,問問他今日為何默不作聲,什麼都不說。
但她沒等到,到時辰衆貴眷都出宮門了,蕭驚寒和蔺雲婉都沒出來。
宋雅筠說完這些事,心中既煩難又愧疚,“今日若我能讓你承國公府的門楣就好了,可惜宋雅清在旁我……”
“你幸而是沒說出口,否則宋雅清隻怕早就像毒蛇一樣咬你了。”
慕晚吟握着她的手,關切道,“以後在人多勢衆的地方,你不要再沖動的為我說話,否則你又要變成别人手中的靶子了。”
上次在國公府那樣的意外,她不想雅筠再經曆一遍。
這樣的事,想起來她都會害怕的。
宋雅筠心中确實有些害怕,她心裡有了杭清,便有了顧慮,總想着自己能清清白白的嫁他,最怕人毀了她的清白。
可她也覺得,慕晚吟的處境不妙,“皇後聯合段家,蔺家,羅織了一張好大的網,我擔心你,吟兒。”
慕晚吟坐的近些,靠在她身上,腦袋枕着她的肩膀,“我也覺得她們很煩,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有人的地方就有陰謀算計,更何況我們摘了皇後的心肝,她不得像瘋狗一樣反撲?”
從她接近蕭驚寒,要治好他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即将卷入很深的漩渦,朝局詭谲,隻有比長信侯府更難百倍的。
而她又撬動長信侯府,為原主報仇,自然也就讓自己毫無依靠的家族了。
不過她原就是沒有家族親長的人,這一點倒是不怕。
“可是她們今日總透露的意思,是你的身份與宸王不匹配,宸王乃皇族嫡系,尊貴無雙,你……”
宋雅筠話為說完,眉頭已深深皺了起來,“我知道你要做女醫官,便是想讓自己有身份,能夠配得上他。”
“不是哦。”慕晚吟豎起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搖了搖,“我要做女醫官,是因為我知道自己這一身本事,隻有站在權位上,才能夠得以施展,否則隻能被雪藏,我要有更高的平台,才能做更多的事;
恰如這次長安城疫情,若非我是名正言順的女醫官,何來身份去醫治疫病,何來權力,讓所有人都信服我,從而有機會去治好疫病?”
這次若非她有醫官身份,哪怕是朱神醫傾力相助,蕭驚寒拼命保舉,都難以成事。
誰保她,誰為她進言,任憑那人多有權勢地位,都不及她自己有。
而她也是有野心的人,“現在為女醫官,但将來還有幾十年,未必止步于女醫官。”
宋雅筠一向知她心有丘壑,但每次聽她提起來,都很羨慕。
雖然她不必像其他女子一樣,一輩子學習相夫教子,出嫁之後,便一直待在後宅内院,可她從未自己獨立的,做過一件實現抱負的事。
好像她此生的目标,就是做個好孫女,好女兒,好妹妹,令衆人豔羨的高門貴女。
可吟兒不一樣,她想要的很多,像男子一樣,甚至比男子做的更好。
宋雅筠輕撫着慕晚吟的臉,“吟兒有青雲志,我願你将來,能夠踏雪至山巅,得到想要的一切。”
她知道慕晚吟絕非一生困于後宅内院之人,所以蕭驚寒的事,她也沒那麼生氣了,且等那男人回到吟兒面前,被她好好收拾吧。
慕晚吟留她吃了晚膳,兩人一起泡了會溫泉,就讓紫衛隊的人,護送她回去了。
她回去之前,還給了慕晚吟一道護身符,讓她轉交杭清,貼身戴着,庇佑他平安。
慕晚吟打趣了她兩句,她臉都紅了,連忙進了馬車裡。
慕晚吟把護身符收好,轉身回來就看到了斂秋,她收拾完正要來問她,明日的行程。
“明日酒樓開業,顧公子特意來說,要小姐早些過去,小姐可是準備辰時出發?”斂秋語氣沉穩,總能給慕晚吟安全感。
慕晚吟點頭,“你做主安排吧。”
“那我為小姐準備好衣裙首飾,明日早起讓拂冬伺候小姐梳洗。”斂秋說完,便要下去了。
“斂秋。”慕晚吟想了想,還是叫住她。
橫豎這會兒閑着,她拉着斂秋的手,在府裡散步,閑聊了起來。
斂秋已經許久沒這麼放松說話了,但她始終恪盡職守,記得自己的本分,還會時時提醒慕晚吟,讓她莫要太随性。
慕晚吟是很聽她安排的,隻是她也會心疼斂秋,“你近來出門的多,有沒有遇見心儀的男子?若是有,你可得告訴我,我教你如何‘撩’他來追t求你。”
她壞笑着眨了眨眼,一臉能成事的精明樣。
斂秋捂嘴輕笑,“我可沒有小姐這麼厲害,連宸王都能‘撩’動!我就是小小奴婢,如今這府裡的事都忙不完,哪有時間去看男子?
莫說心儀了,連幾張分明的臉,都未曾看清楚過。”
她此前雖也犯過糊塗,但現在是真的對男人沒什麼欲望了,既大方面對,卻也沒覺得哪個男子特别好看,吸引她注意。
“你若有意,可一定得告訴我,我替你做主!”慕晚吟拍兇口拍的豪氣幹雲,一副斂秋看上誰,她就把人藥倒送到她床上去的樣子。
斂秋是感動的,“我前些日子倒是見了杭清,他傷的不輕,還未養好傷,就趕去軍營操練了,小姐得空關心一下他吧。”
“他……”慕晚吟頓覺袖子裡的護身符有些發燙。
“斂秋,其實除了杭清也還有很多年輕将官。”
“可小姐也知道,心愛之人不常有。”斂秋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是緊張的,她會擔心小姐更愛重宋小姐,而就此疏遠她。
可她……還是想鼓起勇氣說出來。
慕晚吟勸了她好一會兒,後來也不勸了,因為斂秋跟宋雅筠的想法很相似,宋雅筠要大方的嫁杭清為妻,可斂秋隻想着,做個侍奉的妾室也好。
宋雅筠不會容不下她,她也不會被為難,後宅之中,倒也能和平。
慕晚吟低歎一聲,“有妻妾都正常,可沒有一個男人,能周全兩個,或者多個女子的心意的。”
“小姐,可若是世上,并無男子會一生隻愛一人呢?”斂秋一直不忍心對慕晚吟說這句話。
慕晚吟似驟然驚醒,她的心一直在酸痛,痛到蕭驚寒又翻牆來了,她也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