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衆人都離開了,但宋雅筠的院子,還是看守的很嚴密。
慕晚吟和阮知意一起出來,碰見了蔺秀之和宋雅清,她們兩個氣質上沒什麼不同,宋雅清長得更小家碧玉一些。
她明面上關心宋雅筠,卻被慕晚吟一句話問愣了,“宋三小姐這話怎麼說?雅筠是主人家,有人在她曲水閣外出事,她自然要留下照看,難不成丢下客人,自己出來獻藝出風頭?
三小姐你做的出來這種事,我家雅筠可做不出來,你莫污了她的清名。”
宋雅清臉一白,她早聽說慕晚吟嘴巴鋒利,卻不想這麼鋒利,她的心咚咚直跳,一時隻好說,“我隻是關心姐姐,畢竟長姐她……”
“要是關心,怎麼沒見你幫她籌辦宴會呢?這她前腳剛出點差錯,後腳你就來關心,不知道的以為你關心她要不要為此事負責受罰呢!”慕晚吟淺笑,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傷人。
宋雅清是不敢再問了。
慕晚吟是在朝第一位女醫官,背後還有宸王撐腰,她可不能将人給得罪了。
蔺秀之心中暗罵宋雅清無用,對上慕晚吟,卻總要過個兩招,“慕小姐,這是在宋國公府,你好歹也要給國公府的小姐一些面子,總不能仗着你與大小姐交好,便不将三小姐放在眼裡吧?”
“你什麼身份,來要我給面子?”慕晚吟覺得,她以前就是太給姓蔺的臉了!
蔺秀之頓時臉色漲紅,“你……我是蔺氏嫡女!”
“蔺氏嫡女怎麼?我是太醫院正,皇上欽封的,無須靠婚配皇族,來讓人高看一眼!哦對了,能夠有資格婚配皇族的,也該是蔺氏嫡系一脈的嫡女吧?
蔺秀之小姐你,不是吧?”
慕晚吟兩個看似不确定的問句,猶如兩個巴掌,啪啪啪打在蔺秀之的臉上,蔺秀之的教養都快繃不住了,氣得轉身就走,也沒有帶宋雅清進宋雅筠的院子。
棂木在藥王谷給慕晚吟咔咔鼓掌,“5.”
慕晚吟彎唇,“當面得給人臉,不當面她要什麼臉面。”
不給她兩巴掌,就是她慕晚吟今日齋戒吃素了。
蔺氏女。
有本事來事業上跟她硬剛啊。
一點小手段,給她能上天了。
慕晚吟又回曲水閣的時候,阮知意已經開始彈曲了,《鶴沖霄》是有名的古曲,難學難精,還得配名鸢琴,才能彈出古韻來。
她前幾日聽雅筠彈過,琴音悠揚,繞梁三日不絕。
阮知意若是習得不精,也可能會出差錯,但就是很出人意料,有宋錦承持玉笛在一旁合奏,二人琴瑟和鳴,譜出的樂音,有百般美妙,格外動聽。
慕晚吟閉眼賞曲,心中那點郁郁,被一掃而空,腦中甚至還浮現出了蕭驚寒的臉,他似乎在沖她笑,笑的那樣深情溫柔。
“呼……”
慕晚吟差點就迷在琴曲裡出不來了。
“好,彈的太好了!”
一曲畢,衆人皆稱贊。
何禦史夫人和榮家姑娘今日算是捧場的頭籌了,鼓掌把手都拍紅了,“原以為隻有宋小姐才能彈出這般美妙的琴曲,不想阮小姐也技藝超群。”
“我從來沒聽過小公爺吹曲,原來小公爺還這般藏私呢!我們今日可是托了宋小姐的福了!”
“不對吧,我怎麼瞧着,像托阮小姐的福。”這一句,是何禦史夫人壓低了聲音,在榮家姑娘耳邊說的。
榮家姑娘倒是沒看出什麼來,隻是疑惑,“阮小姐好像跟小公爺沒什麼交情?彈琴的時候,他們倆都沒看對方一眼。”
“唉,你還是琴藝練的不夠好,若是有個知情識趣的師父指點你,你就知道男女之情,并非都寫在臉上,有些積年的深情,是蘊在骨子裡的。”何禦史夫人一臉過來人的樣子。
阮知意完成了這一首琴曲,也就隐退進了人群裡,并不怎麼惹人注意。
她許是有些獨特魅力的,她隐在人群之中的時候,絕不招眼;但當她大方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你又絲毫不會懷疑她的能力,仿佛她就該是一顆耀目璀璨的明珠。
宋錦承一直忍着沒有盯着她看,可她悠遠的琴聲,琴聲裡的情思,一直盤桓在他心頭。
他該感謝妹妹,替他邀了阮知意過來,她今日不僅來了,還替他保護妹妹,替他妹妹出頭,這一首琴曲,更是與從前一樣……
“承哥哥,我彈的好聽嗎?”
“承哥哥,你再給我伴奏一次嘛!”
“承哥哥……”
那一聲聲軟糯的呼喊,不禁讓宋錦承耳根泛紅。
他與慕晚吟分别主持着男賓與女眷的晚宴,宴會之後,便該送客了。
慕晚吟送女眷時,大家都熱情的圍着她說話,還說請她務必在慕府也辦一場開府宴席,邀請她們同去,給她暖暖房。
盛情之下,慕晚吟難以推拒,便應承下來,說來日冷了再叨擾各位。
蔺家的幾個女孩子,自是沒有圍繞着慕晚吟的,尤其是蔺秀之,她的臉色相當的臭,看到慕晚吟又不服氣,卻又不敢對她開口,生怕她一上來就不給留情面。
那氣鼓鼓的樣子,像一隻山豬。
漢王妃也不會親近慕晚吟的,甚至自恃高傲,哪怕臉色已經發虛發白,也不會給慕晚吟一個好臉色。
慕晚吟也不在乎,她橫豎把态度擺明了,除非來日皇上下旨,讓她去治漢王妃,否則她絕不再碰她一下。
她沒那麼不計前嫌。
隻剩下蔺雲婉沒有走,蔺家的馬車已經到宋國公府門口,她卻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
她穿着打扮精緻貴氣,其實是個很吸引人目光的名門貴女。
從個人角度出發,若非她要來與她為難,搶蕭驚寒,她倒是蠻想跟蔺雲婉這樣的人做朋友的。
氣質好。
蔺雲婉不知慕晚吟的心思,但她等到了蕭驚寒出來,便立刻迎上去。
蕭驚寒見到慕晚吟,還未完全舒展開的眉眼,在看到她的時候凝固。
被她攔住了去路,蕭驚寒沉冷的嗓音都帶着不悅,“何事?”
他已不願稱呼對方了。
蔺雲婉本就遭冷落,又受打擊,蕭驚寒這一句帶着厭惡的冷言,瞬間像一盆冰水朝她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