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他們的一切,都要向慕晚吟學習。
拂冬正跟趙士程練習的認真,顧小五突然跑過來了,看到趙士程握着拂冬的手紮針,他一下子就紮了,“你在幹什麼!放開冬兒!”
慕晚吟一記冷眼讓他止步在趙士程身後,顧小五低頭看了兩眼,扯了扯唇問,“他們在……練習針法嗎?”
“不然呢?”慕晚吟涼涼質問,“你不在朱神醫那兒好好待着,怎麼又跑我這裡來了?”
“我師父說,讓我做‘留學生’,到您這裡來‘實習’。”顧小五捏了捏衣角,話裡盡是一些跟朱神醫學來的新鮮詞。
他臨走的時候,師父還笑着打趣他,“老夫也不知道這究竟何來的新詞,你啊,去你的慕師父那裡多多學習吧!學點更新鮮的,記得回來教教我這個‘老師傅’。”
慕晚吟眨了眨眼,她好像沒有答應朱神醫收‘留學生’。
但是顧小五低聲說,“師父已經悄悄前往秀州了,留着我在您這,是為了掩人耳目,待師父他老人家到了秀州,我也方便把情況告知給您。”
慕晚吟眼神凝重,“嗯,那你從今日起,每日過來學習兩個時辰。”
“好嘞!”
顧小五又眉開眼笑了,隻不過他是一個人單獨學習,并不能像拂冬和趙士程那樣,相互實驗。
他失望的想哭。
慕晚吟把他們三個分開教,好不容易喝口水歇一下,斂秋來告訴她,“小姐,蔺雲婉蔺小姐來拜見。”
“蔺雲婉?”
慕晚吟頗為意外,她來幹什麼?
她被賜婚給了蕭清瀾,這會兒該忙着準備婚事吧?
還有空來見她。
慕晚吟跟她沒什麼特别大的仇怨,此前是蔺雲婉要跟她争蕭驚寒,她自然不會退讓,可如今兩人都沒有要争的人了,自然敵意也就消散了。
當然,慕晚吟沒有那麼聖母,會給蔺雲婉多好的招待。
她就在前廳見一下蔺雲婉,打算說兩句話應付一下就送客。
蔺雲婉今日過來,也備了一些禮物,她說她是過來道歉的。
慕晚吟愣了一下,“道……歉?”
蔺雲婉站在她面前,雙手交疊,膝蓋微彎,行禮行的十分端莊有氣度,“蔺氏雲婉,此前因與慕小姐争宸王妃之位,多有冒犯,此行要離開長安城去嶺南準備婚事,想必以後沒有與慕太醫再見之日了,特意上門,向慕小姐緻歉,不求原諒,但求……問心無愧。”
她說完,對慕晚吟低下了頭。
她這道歉來的突如其來,慕晚吟一愣一愣的,雖說不解,很不解,但也不能讓她總屈着。
她幹笑了兩聲,“蔺小姐客氣了,不必如此。”
蔺雲婉一共朝她行了三次禮,在古典禮籍之中,這是很誠心的禮,便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人家,行完這一次禮,也該握手言和了。
慕晚吟倒不是不知道這個,隻是覺得有些莫名,但她t又不好問:你抽哪門子瘋?
她隻得伸手,将蔺雲婉給扶起來。
蔺雲婉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很突兀,會讓人誤解,也未必能讓慕晚吟原諒她,但有些話,她既來了,便一定要跟慕晚吟說清楚:
“慕小姐知道,我與王爺相識十年之久,我自幼時便愛慕他,此生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嫁給他,成為宸王妃。”
慕晚吟揚了揚嘴角,“我知道,蔺小姐很執着,也付出了很多。”
單論付出感情這方面,蔺雲婉不輸她的。
她起碼沒有十年的時間,來為蕭驚寒默默付出。
“可我來長安這一段時日,也徹底見識到了王爺心愛一人的樣子,王爺此刻心裡沒我,以後的幾十年,心中大概也不會有我一席之地,即便有,也多是憐憫,敬重,是對當家主母,而不是對我蔺雲婉這個人的。
所以,我不屑要。”
蔺雲婉姿态端莊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帶着幾分驕傲飛揚的模樣,她耳邊的碎發飛出一縷,讓慕晚吟覺得,今日的她,格外耀眼。
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了呢。
蔺雲婉也不得不跟慕晚吟說實話,“今日是我一個人進來的,便是有雲潭跟着,我也不敢在你面前說這樣的話,現下隻有我們兩人,我才敢……放縱自己一次。”
“放縱?”慕晚吟挑了挑眉,她自來熟的拉過蔺雲婉的手,“來,坐下唠唠。”
她悠然自得的樣子,有女子的端莊,更有男人的灑脫自在,坐在這慕府之中,她是一家之主,所以沒有任何拘泥,這種姿态,更讓蔺雲婉羨慕了。
“沒有認識你以前,我一直覺得,女子要三從四德,宜室宜家,絕不能多說一句,行差一步,端莊娴雅的女子,才是世人所愛,所贊頌的;
可認識你以後,我發現了太多,跟從前不一樣的東西。”
蔺雲婉說着,秀美的臉頰上,還浮現出一抹歉意,“說的不客氣些,你這是有違祖訓,離經叛道的做法,是為世人所不容的。”
慕晚吟聽着樂了,“是挺離經叛道的,但也吸引了你的注意?”
“是。”蔺雲婉不得不承認,“自我收到消息,你入了宸王府,被王爺送回慕府又折回王府,我便十分驚訝。
似你這般經曆坎坷的,以假千金的身份在侯府度日,已是主母寬容了,将你嫁去做未亡人,也是家中為了嫡女而盤算,并無錯處,尤其是宸王将你退回長信侯府,尋常女子被退婚,便是不自盡保全名節,也要剃度出家,了此殘生,可你做了跟所有人都不一樣的選擇,還做到了讓王爺接納你。”
她對慕晚吟讓蕭驚寒接受她的細節,不得而知,可就憑她如此事迹,就足夠令人敬佩了。
蕭驚寒的能力,世人皆知,能在他身邊向死而生,不僅僅是罕見,可以說,是她這樣閨中女子,連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憑這一點,便勾起了她的好奇和好勝心,她蔺氏嫡女,必定要來長安,與慕晚吟争上一争。
她來長安之前,做了充足的準備,還學了她并不懂的,晦澀的醫術,她自信她是不會輸給慕晚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