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不是他家嗎?t
裡面全是他的家人啊!
就沒有一個人出來救救他?
哪怕看他一眼,心疼他一下也好啊!
慕若澤忍受不了這種場面,他頂着周圍刺人的目光,不管不顧的大喊,“娘!您兒子快死了!
你趕緊出來看一眼啊!
慕若顔,你哥哥在外面,你都不知道心疼嗎?”
自從他被趕出侯府,就沒見過這妹妹一面!
他還心疼她被慕晚吟打,才會出此下策去污蔑慕晚吟,她都不出來安慰安慰他這個親三哥嗎?
慕若澤繼續喊着,喊到口幹舌燥的時候,府門打開了一條縫。
慕若澤眼底亮起了光芒,“杏雨!”
他一眼就認出了人,哪怕杏雨出來的時候厚厚的蒙面,但她朝他走來,肯定是他寶貝妹妹派她來安慰他的!
“杏雨,若顔怎麼樣?她是不是心疼我,我……”
“三少爺,您别叫了,再叫下去,小姐的名聲都要被您連累了,小姐哭了好久,才剛剛睡下呢。”
杏雨壓低了聲音,卻狠狠紮了慕若澤的心。
“什麼?她還睡得着?”慕若澤頓時就火冒三丈,“她還有沒有點良心了?我都成這樣,我都被遊街示衆了,她還能睡?
她就不擔心我嗎?!”
杏雨看他一臉不知悔改,匆匆轉身便躲回侯府裡去了。
她隻是個奴婢,都懶得跟慕若澤扯上關系,更别說她的主子了。
慕若澤心口像是被捅了個大窟窿,又吵又鬧的在侯府門口不肯走,“慕若顔,你給我出來!
你給我出來啊!
我是你三哥,你怎麼能不出來看我?
你還怕丢臉你……”
“噗!”
一口泥土不知道從哪飛來,砸在慕若澤臉上,似乎要封住他的口一般,讓他嘔吐了好久,才把這又臭又腥的泥巴吐幹淨。
慕若澤雖知道這是誰丢的,可這不是為了封他的嘴嗎?
他疼了這麼久,為她鞍前馬後的妹妹,就這麼對他?
“慕若顔你這個混蛋!”
他含糊不清的說着,被侍衛拽着鐵鍊,繼續往前走了。
再走不久,就到宸王府了。
相比長信侯府門口看熱鬧的,宸王府要威嚴莊重的多,守門的府兵黑甲紅槍,雄壯威武。
宸王府的門匾,高的讓人仰視。
慕若澤想起住在這裡面的慕晚吟,便紅着眼沖了過去,對着府門大喊,“慕晚吟,你出來啊!
你不就是想看我笑話嗎?
老子都被拉到這遊街了,你出來笑我啊!
你這個陰毒的賤婦!”
他有今天,全都是慕晚吟害的!
都是她這個賤人,跟他妹妹作對,他怎麼能忍?
不就是看他笑話嗎?
倒是來啊!
宸王府并無動靜,就連門口府兵都巋然不動,無人搭理他。
寂無姑姑得知外面情況,傳話到迎客軒,她問慕晚吟,“慕若澤羞辱王妃,如此在王府門口大罵,王妃可要奴婢派人前去教訓他?”
或是她傳話給侍衛,或者讓杭清出去,總能給那慕若澤一頓好受的!
叫他對王妃口出狂言!
慕晚吟看着脈案,手裡正在調配一種藥,她頭都沒擡一下,“理他做什麼?”
落水狗一條,打他都嫌髒手呢。
“可他企圖玷污王妃名節,害王妃蒙受不白之冤。”杭清臉色沉冷,便是他也想去外面,好好教訓那慕若澤一番。
“他并沒成功,而且自己一身髒污,何必髒了我們的手?”慕晚吟把藥配好了才擡頭。
她分别指着杭清和寂無姑姑,“你,眼睛剛好,多閉眼休憩。”
“你,過來,老實坐下,紮針!”
杭清默默聽話。
寂無姑姑也十分配合,坐在慕晚吟面前,老老實實的讓她紮。
他們一個曾是先鋒官,一個是王府掌事姑姑,按理說誰都不能輕易命令,可他們卻發自内心的,對慕晚吟心悅誠服。
如慕晚吟這樣高潔之人,确實不配讓慕若澤見她。
跟那種髒水狗計較,隻會拉低了自己的層次。
慕若澤叉着腰在王府門口罵,罵到他口幹舌燥了,也沒個人出來搭理他。
午後的烈陽,照的他眼睛都痛了,他眼眶酸澀的呢喃着,“慕晚吟,你是看不起我嗎?”
可從前他的妹妹,不是這樣的啊!
“三哥,别太晚回來,我會擔心你的。”
“三哥,酒喝多了傷身!”
“三哥,你再欺負女孩子,我就不理你了!男子氣度不該如此。”
女孩兒嬌軟的嗓音在耳畔回響,讓他覺得刺痛的同時,又十分不明所以。
為何他從前也纨绔胡鬧,就沒事呢?
為何同樣是妹妹,若顔連出來看他一眼,安慰他一下都不肯?
慕若澤揣着滿心的苦澀,被侍衛拉着繼續遊街,垂頭喪氣的毫無生機。
養居殿内,獻文帝剛喝完藥,就看起了宗人府送來的奏報。
“長信侯這兒子養的可真有出息,幾次三番的挑釁一個養女。”獻文帝不屑冷哼,把奏報扔到了一邊。
洪大監在一旁整理,笑着說道,“看來皇上的決定沒錯,這位‘宸王妃’,暫居的也很合适呢。”
“你也覺得合适吧?”獻文帝蒼白的臉上,眼神格外透亮。
洪大監笑的聲音更細了些,“可不是嗎?以前什麼時候見王爺把人抓去宗人府過?不還是給王妃出氣!”
“朕瞧也是!朕要是把驚寒召進宮,他肯定推說是為了維護他和王府的名聲,可他這分明就是給女人出氣的做法,
不然早進宮找朕發脾氣了!”
這穩慧姑姑都被他請出來了,可不是證明,他在意慕晚吟嘛?
洪大監與獻文帝一起,笑的都很開心。
笑過之後,獻文帝撐着下颌,微微感歎,“當初還覺得,此女隻有容貌出色,無法讓驚寒動心,可現在看來呀,
他當時不拒絕,就是喜歡!
這喜歡了嘛……自然就會動心!
動心之後,就是寵愛了。”
獻文帝想起自己這個驕傲的世間女子都不入眼的弟弟,一時感到欣慰,可算是正常了。
否則他都怕,以後要給他送些清秀男子過去。